五一假過後的一天,天剛擦黑,馬柱就把甜甜送到了巧珍家裡。
“老二,你什麼時候回家了?也快大考了吧?”巧珍一邊收拾,一邊搭張着馬柱,“嫂子,學校剛預考完了,放三天假。假完後,就去學校看成績,預考上了,就繼續上學複習考大學,預考不上了,這書也就算念到頭了。”巧珍對馬柱說的話,似懂非懂,也不知道怎樣回答才好,就隻管在案邊忙活着。
過了一會兒,馬柱又說:“嫂子,爸爸讓我過來送娃,順便看看你這幾天,地裡還有啥緊活。我這幾天放假閑着呢。”甜甜在馬柱的懷裡已經睡着了,馬柱站了起來,彎着腰,“嫂子,娃娃睡着了,你把娃娃放到炕上吧!”馬柱小聲地對巧珍說着,巧珍在案上洗着餐具,她忙把濕手在胸前的圍裙上來回摩挲了幾下,走到了馬柱的跟前,彎着腰從馬柱的懷裡接過甜甜。
等巧珍放好甜甜後,馬柱才漲紅着臉,壓低聲音說道,“嫂子,我晚上還有話想對你說呢?”巧珍轉身靠着炕沿看着馬柱那有點難為情的樣子,說道,“老二,嫂子又不是外人,有啥話你就直說,不要顧長顧短。”馬柱這才鼓足勇氣,小聲地說道,“嫂子,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嫂子,按理說哥哥不在了,我應該經常伴在你的身邊護你幫你,可我的學業還沒有完成。自從爸爸對我說了将來和你的事情,我的心一下子亂到了極點。我從内心裡就很愛嫂子,可我就是不希望這層窗戶紙被捅破,現在這件事情讓我一下子很難面對,我一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嫂子的身影,我真想從學校回來撲在嫂子的懷裡,用我的青春熱血去滋潤你幹涸的心靈,重新煥發起你飒飒爽爽的英姿。可我不考大學心裡又不安,我是在極度地煎熬中參加完了預選考試,又想考好,又怕考好。我既然安慰了爸爸,我就會對嫂子好一輩子。特别是開學後不久,巧玲姐拿着你的信,來學校找我,還說了一些安慰我的話。嫂子,你在信中說讓我對你斷了這個念想,去追求未來美好的生活。嫂子,自從你進了馬家的門我就愛上了你,不過那種愛,是親人之間的愛,可到了現在,這種愛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已經愛到了骨子裡。愛情如絲,哪能像關掉水龍頭那樣,說不愛就不愛了呢?嫂子,你就放寬心,考不上大學,我立馬就随你。考上大學,我讀完書後再和你結緣。”馬柱發自肺腑地向巧珍傾訴着。
聽到了這裡巧珍好像吃了五味子,心想這人世上還真的有這樣癡情的人?巧珍都不知該對馬柱說些什麼呢?既然她的心裡已經接納了高加林,再就不能給馬柱留一絲的空間。“老二,你也知道,你哥不在了,嫂子如同狂風中的一片枯葉,除了認命,還能祈求什麼呢?這一切都是你爸爸的主意,他讓三媽給我做工作,我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搖頭。後來你爸爸直接給我攤牌,讓我答應和你一搭過,我還是對付三媽的辦法,就是不亮底,你爸爸逼我,說是這事隻要我一點頭,餘下的事情都由他來包辦,說着就要跪下求我。我那時腦袋裡一團亂麻,不知道怎麼辦,我那時到底答應沒答應你爸,我現在也記不清楚了。現在嫂子就當着你的面把一切都給你說清楚,你就放心好好念書吧,嫂子是會永遠把你當親弟弟看承的。嫂子心裡有苦也不便于說與你,再者嫂子大你六七歲,怎麼能害你呢?你考上考不上大學,嫂子都不會打你的主意。你好好幹你該幹的事情,你若有心,以後多關照一下甜甜就行了。”
三天後,馬柱以文科第一名的成績,又坐到了原來的教室,一個人一張桌子都坐不滿,教室裡還空着許多桌子,同學們把多餘的桌子,靠後牆一字排開,上面放着碗筷和複習資料。預選上的同學都卯足勁頭,珍惜機會,努力迎戰七月的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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