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狼狽地逃回北岸,跪在此次水陸大軍總指揮兵馬大元帥甯侯爺的面前。
“甯帥,卑職前來請罪!請甯帥責罰!”
甯侯爺,就是上回泰山武林大會,負責清剿各派的那位。從皇城的禁軍統領,如今竟被委以如此重任,可見這靖王對他何等器重,也可見靖王這用人,多少太有點任人唯親了。
當然,這人還是有點本事的。上次如果不是遇到像桂雲铮這樣的天之驕子,他也未必不能全勝而歸。
甯大帥經上次一役後,已經有所開悟,進步好多了。見宋哲這等模樣,他不怒反笑,還親自離座扶起他。
“宋将軍,勿須自責,勝敗乃兵家之常事,我軍雖新敗,然士氣未堕,待會兒我便随你去各營探望,以振軍心!我們且歇息幾日,整頓好兵馬,擇日再戰!”
要知道,此次奔襲襄陽城,甯大帥的兵力是很足的。損失千把兩千人和幾艘戰船,都在他的考慮之内,這也是可以預想的結果。畢竟,朝廷水軍新建,沒有經驗,初戰受挫,是意料中事。
宋哲沒想到甯大帥有如此胸懷,先前的忐忑也漸漸消散,心裡充滿了感激。
“多謝大帥不罰之恩,卑職定遵奉鈞命,整肅兵馬,擇日再戰,以雪前恥!”
“哈哈,有宋将軍如此決心,何愁襄陽不破!”
甯大帥笑着回了座,看着宋哲,甚是期許。
他自然也是沒辦法,北地懂水戰的将領太少,這宋哲與林飛虎,可是寶貝啊!若是動不動就讓人家腦袋搬家,那仗就沒法打了。
用罷晚飯後,甯大帥果然沒有食言,帶着一衆護衛來到宋哲賬中。
“宋将軍,軍心不可亂,士氣不可堕,走,且到各營轉轉,給咱們的将士們打打氣!”
甯大帥這般一說,宋哲自是求之不得。他也深谙為将之道,深知此刻大部分将士一定很是沮喪,非常需要激勵一番。
他趕緊喚來林飛虎,兩人頭前帶路,帶着甯大帥前往水軍營地。
其實,說是營地,半在地面,半在船上。在船上的,是為了防止敵人趁夜偷襲,在地面的,也是緊挨着戰船,以便随時接應。當然,本身甯大帥的地面部隊,就已經有千軍萬馬。真要偷襲,也不是那麼容易,到了地面上,甯大帥可有足夠的信心。
這次水陸兩軍,紮營也是有講究的。甯大帥可不想重蹈當年劉玄德的覆轍,被來個火燒連營。各營之間,相互呼應,卻又保持着有效距離。而在沿江一線,均設了臨時的前沿哨所,正是為了防止對方的偷襲。一旦有變,便立即點起狼煙,或發出響箭示警,絕不會輕易地亂了陣腳。
當然,這也是高估了襄陽的實力。平王雖做了提前的防備,但畢竟時機未到,又處在南北交戰的緩沖地帶,兩邊都得招架,也不敢輕易地從各地調兵。而今,恃着有漢江天險,又城堅将猛,自然好整以暇,所以,這偷襲的事,暫時是不會發生的。
而果如宋哲所料的,各營的士氣還是微受影響的。今天在戰術上,是全面落于下風的,不少将士似乎還心有餘悸。
不過,甯大帥這麼一巡查過後,他看到,将士們的眼裡又有了些希望之光。對死者的重金撫恤,對勇者的重金獎賞,對戰局的充分自信,這幾套組合拳一打,将士們又似乎覺得這頭一戰的失利,也沒什麼打不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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