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浜實業的盤面跟半個月前相比,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大量買單代替了之前的天量賣單,不管有多少籌碼抛出來,瞬間就被瘋狂的散戶們接了過去。王智浜喜不自勝,一邊喝茶,一邊翹着二郎腿坐在辦公室的高檔座椅上,聽手下的交易員們彙報行情。
“老闆,有點不對勁啊。”一個助手突然驚擾了王智浜的美夢,驚恐無比的說道。
王智浜闆起了臉,現在他最煩聽到壞消息了。可是這個助手是他從北京挖過來的高級操盤手,不能等閑視之,便勉強客客氣氣的問道:“方老師,怎麼個情況?”
姓方的操盤手轉過電腦屏幕,又拿起王智浜面前的計算器,噼裡啪啦按了幾分鐘,才一字一句的說:“有人在做局。”
“說清楚一點,做什麼局?”王智浜坐不住了,急忙站起身來。
“王總,您看。”姓方的操盤手指着電腦屏幕上的各種線條說道,“這是今天的成交量,這是今天的資金出入情況,這是抛盤情況,這是我計算出來的籌碼……”
一條條線像蚯蚓一樣鑽進王智浜的大腦,讓他一時間醒不過神來。“用最簡單的話說。”王智浜吸了口氣,輕聲吩咐道。
操盤手點點頭,道:“昨天進來的大量資金是釣魚的,拉了兩個漲停,現在已經完成出貨了。”
王智浜吓了一跳,怪不得今天的成交量這麼高呢,原來人家玩的是釜底抽薪這一出,可笑自己還沾沾自喜,以為又能重現輝煌呢。“那我們手上的票子呢?有沒有套現?”
操盤手一臉為難,道:“證監會正盯着呢,我們減持的話,恐怕會惹*煩。”
王智浜無奈至極,可是操盤手說的很在理,他也沒有辦法。幸好今天還有無數的散戶在買單,否則的話,漲停變跌停,那可就徹底歇菜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兩點半後,遠方面粉集團的股票被封了跌停闆。周壽昌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程黎平實在躲不過去,隻得接聽他的電話。周壽昌倒是沒有抱怨,隻是不停的問程黎平此時能否離場,以免将來虧的血本無歸。程黎平說:“周哥,咱們這票子是整個市場上唯一的一字股,總有抄底的會注意到,你擔心什麼呢?”
所謂一字股,是程黎平自嘲的叫法,因為全國三千多支股票,隻有自家的遠方面粉集團是一塊錢開頭。周壽昌嘴上苦笑,心裡在滴血,抄底抄底,這抄的是我的身家性命啊。其實他打電話給程黎平,也隻是圖個心理安慰,遺憾程黎平天生沒有撫慰人的本事,唠叨幾句後,隻能歎息着挂掉電話。
程黎平把手機丢在一邊,隻見田梓橙似乎見了鬼一樣,驚訝的瞪着電腦屏幕。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自家股票的k線圖上,一條長長的下影線拉了出來,原本跌停的票子此刻居然開始飄紅了。程黎平也驚呆了,這一通電話也就是幾分鐘的功夫,跌停變飄紅,該不是看眼花了吧?
看看股票名稱,确實是遠方面粉。再看看時間,正是此時此刻。再一看資金流向,上億的資金壓在買單上,不管有多少籌碼都來者不拒。很快,兩點四十七分,遠方面粉集團的股價停在了兩塊零六分的位置上,完成了從跌停到漲停的驚天逆襲。
換句話說,從跌停時刻入場,短短的十幾分鐘時間,單日獲利兩個漲停闆。
程黎平一頭霧水,這他媽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手機裡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就連周建軍也坐不住了,劈頭就問:“程總,是你找人幫忙的嗎,這出戲演的漂亮啊!”
程黎平坦誠以告:“周總,我不知道,正在這納悶呢。”
周建軍一聽不是程黎平搞的,頓時也愣了,但有人把自家的股票擡起來,無論如何也不是什麼壞事。驚喜之餘,周建軍又很擔憂,從智浜實業的情況來看,是同樣的一筆資金在做局,萬一明天重演今天這一幕,遠方面粉集團也難逃厄運。
這也正是程黎平所擔心的事情。田梓橙倒沒想這麼多,一雙秀目瞪的溜圓,怔怔的看着程黎平說:“拉漲停的話,是不是反過來賺了幾十萬?”
程黎平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看起來是這麼回事。”
田梓橙粲然一笑,在程黎平額頭上吻了一下,笑道:“那我下半輩子有福了,你得養我哦。”
程黎平心裡突然感到一種失望之極的感覺。他甯願田梓橙時刻記着自己的身份,跟自己保持那種若即若離的關系,而非現在這樣肉麻當有趣。雖然他知道田梓橙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已經洩露,可是他心裡先入為主,對她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種感覺。
王智浜經曆了冰火兩重天,臉色鐵青的坐在辦公室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散戶的資金力量是有限的,靠他們去補窟窿,遲早要全部玩完。但助手說的很對,智浜實業正被證監會盯着,作為最大的股東,如果此時減持的話,肯定會玩火*。
正當王智浜一籌莫展的時候,秘書把電話打進了辦公室,說有幾位記者過來采訪,從北京來的,問王總是否打算接見一下。
王智浜以為是黃程卓那幫人,當即怒氣沖沖的說:“不見,不見,讓他們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秘書可不敢這麼沒禮貌的回話,當即轉告外面來的那幾個中年人,說王總暫時有事,不方便接受采訪。那幾個中年人對視一眼,突然推開秘書,大步向王智浜的辦公室走去。沿途經過的員工試圖攔阻,然而對方從衣兜裡掏出證件,黑皮的證件中央印着一個碩大的黨徽,分明是紀檢系統的人。
幾人徑直來到王智浜的辦公室,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把證件在王智浜面前亮了一下,然後從提包裡拿出一份文件,說王智浜涉嫌行賄政府官員,數額巨大,性質嚴重,即日起接受組織異地調查。王智浜并非沒見過世面,可是現在他真的被吓蒙了,因為人家的證件上寫着中央紀委監察委員會,是紀委系統的最高機構——中紀委。
智浜實業集團董事長、黎城首富王智浜,就這樣被帶上了一輛京城牌照的凱迪拉克轎車,消失在公衆視野裡。譚家霖、朱家營、杜德仲、王敦儒等人很快便得知了這個消息,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王智浜唯一的官方身份是黎城政協委員,而且是以商界人物挂的号,就算紀委要查他,也應該由黎城本地的紀委出手,怎麼會是中紀委出馬呢?
平心而論,王智浜沒這個面子啊。就算是譚家霖、朱家營這個級别的領導幹部,也沒資格直接受中紀委調查,而是由省紀委那邊動手。譚家霖叫上秘書小陳,在辦公室裡羅列了大半個小時,突然臉色大變,道:“原來是這樣。”
身為領導的秘書,小陳也不是笨蛋,察言觀色之間,也明白了其中的究竟。“去把朱市長請過來。”譚家霖闆着臉說道,“另外幫我通知杜副市長和市局王局長,一個小時後我有事找他們。”
其實第一個想通怎麼回事的人不是譚家霖,而是心裡有鬼的朱家營。一開始他還以為人家是查智浜實業集團操縱股價的問題,但仔細斟酌一番,朱家營敏感的察覺到事情不大對勁。中紀委的人出馬,意味着這件案子的性質比較嚴重,區區一個王智浜,還沒有這個分量。所以,唯一的原因就是這其中牽涉到了重量級人物,而這個重量級人物,正是扶持智浜實業集團和遠方面粉等黎城本土公司上市的白主任。
白主任是商務部的副部級領導,又是國家電子交易中心的副主任,兩個崗位至關重要,都是權錢交易的重災區。想通了這件事,朱家營第一個念頭是潛逃。智浜實業集團初始上市的前一個月,他自己就撈了兩個多億,從省城跟過來的那些朋友也賺的缽滿盆盈,總數加起來恐怕不少于十個億。拔出蘿蔔帶出泥,王智浜又不是個鐵骨铮铮的漢子,萬一把自己咬出來,烏紗帽掉了暫且不說,搞不好還要判個死緩,一世英名徹底毀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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