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輛馬車緩緩停在獨孤府前,長孫南方從馬車走下來,和迎接他的獨孤晉陽說了幾句,兩人快步進府去了。
作為一個公開支持李邺的關隴貴族,長孫家族還是混得不錯,長孫南方被封為太尉、徐國公,侄子長孫全緒出任河南尹,封紫金光祿大夫。
當然,比起獨孤家族還是差一點,而且如果不是太師裴方去年病逝,長孫家還要排在裴家後面。
不過比起其他家族,還是好了很多。
府宅内比較黑,沒有安裝大燈籠,獨孤家還在服孝中,沒有張燈結彩,一名侍女打着燈籠在前面領路。
長孫南方被獨孤晉陽領到外書房,獨孤烈已經在院門口等候了。
獨孤烈抱拳笑道:“有失遠迎,望賢弟莫怪!”
獨孤歎息一聲,“這都是宗室搞出來的禍事,宗室在關中各地田莊,武裝莊丁加起來有十萬人之多,光是京兆府的莊丁就超過了五萬人,個個披甲戴盔,手拿長矛,你想不到吧!長安城現在不閉城門,而且坊門也沒有了,要是這五萬大軍忽然殺進長安,會是什麼後果?”
可如果我選擇蔥嶺以西,會給我一座城池,城主世代由獨孤家任命,如果我再選擇鹹海以西,那就給我一座府,面積等同于京兆府,獨孤家族可以世代為侯,地方官由獨孤家族推薦,朝廷任命。”
李瑀也是一樣,在藍田縣訓練了五千軍隊,也是打算發生兵變,幸虧他們的企圖提前被内衛發現,要是内衛再晚動手兩天,長安城就會亂軍殺入了。”
“就怕一般漢民不願去啊!”
獨孤烈呵呵一笑,“家家戶戶都要核實,獨孤家十天前就确定過了,不過我勸你千萬不要隐瞞,會弄巧成拙!”
“那就沒事,攝政王不會強行搶奪長孫家族的财産,伱不賣,朝廷也不會強求,不過”
獨孤烈搖搖頭,“朝廷不會白給這麼好的條件,關鍵是海島都一座座荒島,面積雖大,但什麼人都沒有,還要投入大量财富建設,還要招募漢人去當島民,沒有上百年的時間,成不了島國,主要是初期,島上有大量森林毒蛇,我找誰去砍伐樹木,開墾土地?”
“不會?李璘怎麼死的,他在鄠縣訓八千軍隊,就準備在攝政王回來後直接夜裡殺進長安,這就是他們的計劃。
“那海島是怎麼回事?”
兩人客套兩句,進屋去談了,獨孤晉陽也跟了進去,他沒有參與談話,而是坐在門口等候,等會兒他還要替父親送客。
待侍女退下去,長孫南方這才低聲道:“今天上午,戶部官員來我府上核實莊園數目,兄長知道這件事嗎?”
“我們在關中土地太少,才四萬畝,能置換多大的島?”
獨孤烈着實動心了,他主要是覺得鹹海以西不安全,有大食和大秦這些西方大國威脅,但海島就不一樣了,他可以建立自己的軍隊,也不怕海盜襲擊,關鍵是,獨孤家族一百多年的建國夢想就能在他手中實現了。
“為什麼?”
“對!連攝政王自己的兩座莊園也交給戶部了,還有皇莊全部上繳!”
獨孤烈苦笑一聲,“沒有軍權,那就不叫諸侯國了。”
“很簡單,一個縣有多少座莊園,縣衙比誰都清楚,比如長孫家在雲陽縣有一座莊園,但刻意隐瞞了,戶部就會視同無主莊園沒收,你說是你們長孫家族的,但你們提供的清單上沒有,朝廷就不認可了,你明白了嗎?”
長孫南方怎麼可能不動心呢?他替獨孤烈想辦法的時候,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覺得還是諸侯國,沒有軍權的諸侯國!”
獨孤烈歎口氣,“我現在就糾結呢!在西域不能有自己的軍隊,不能稱為王,但海島可以有軍隊,可以冊封海外王,甚至可以建自己的王國,任命官員什麼的,也不用向朝廷備案,隻要每隔三年來長安觐見天子,每年進貢一些特産,朝廷就不管了,這才是真正的諸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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