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家母邀約,都是我該做的,請世子放心。”周青緣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一點微笑,無可挑剔地屈膝行了一禮,卻在擡頭看見柳長煙的瞬間愣在原地,但不過一瞥,下一刻肖衍便擋住了她的視線,“周小姐請。”
她看了肖衍一眼,他正伸手為她掀開門簾,目光并無交彙,他一如既往地周到、客氣,那她能做的也隻有知進知退。
“有勞世子。”
……
馬車咕噜咕噜地慢慢走着,車内兩人各有心事,一時無話。周青緣幾次擡眸打量柳之瑤,似乎想問些什麼又開不了口。車子突然颠簸了一下,一直在出神的柳之瑤終于回過神來,瞥見周青緣欲言又止的模樣,微微一笑道,“路途無趣,你陪我聊聊吧。”
“夫人想聊些什麼?”
“随便。”
“那……”周青緣認真思索着,頗有些為難的模樣,“夫人平日都喜歡聊些什麼?”
“你這孩子……”柳之瑤無奈地歎了口氣,“謹言慎語也有個限度,何必時時刻刻這麼小心。你就當是我要求的吧,問我個新鮮的問題。”
周青緣捏着裙角深吸了口氣,“夫人認識方才在侯府門口遇到的那位小姐麼?”
“你是說那一對璧人?”見周青緣一臉迷茫,柳之瑤忍不住笑了笑,“那姑娘不是和位公子一起來的麼,都長得畫兒似的,怎麼,你沒注意?”
“啊……是,夫人認識他們麼?”
“沒見過,你呢,認識?”
周青緣搖了搖頭,“那位小姐算是見過一次,不肯告訴我姓名,所以,有些好奇罷了,也沒什麼,夫人不認識便算了。”
“昭影司的人一向神秘,或許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規矩吧。”
“嗯。”
柳之瑤回憶着柳長煙的模樣,那眉眼似曾相識,可又禁不起細想,原本清晰的印象在反複琢磨中竟越發模糊起來。
周青緣掀開窗簾一角,指了指窗外,“夫人,你看。”
挨着的幾戶人家,大門外并排種了五六棵桃樹,此刻花開正好,在微風細雨中顯得格外嬌豔欲滴。
柳之瑤靜靜注視了一會兒,輕聲歎道,“如此盛放,多年不見了……”腦海裡原本已經漸漸模糊的那張臉突然清晰起來,沒來由地讓人頭皮發麻,她轉動着腕上的佛珠,默念了聲,“南無阿彌陀佛。”
☆、微光
書房正對着花園,院中落紅鋪了一地,不見凡塵穢土,好似瑤池仙境。
柳長煙歪着頭盯着窗棂發呆,耳邊是沈臨和肖衍的談話聲,字字句句,悉皆入耳。
一開始多是些沒用的寒暄,而後便是沈臨提問,肖衍作答,沈臨問得泛泛,天上地上,抓不住重點,對于提出的問題,更是絲毫不作解釋,絕口不提案子的進展,肖衍也不問,像是默許的規則,話題終于順利轉到了和緬之戰。
沈臨:“世子不愧是将門虎子,首次出征便凱旋而歸,不過半月就平定了和緬之戰,實乃家國之幸。”
肖衍:“九影謬贊,随我出征的都是父親的左膀右臂,說來都是他們的功勞。”
沈臨:“世子過謙。說來和緬之戰到底因何而起?”
肖衍:“和緬夾于大楚和魏國之間,素來與雙邊交好,但近幾年魏國儲位之争愈演愈烈,六皇子為謀戰功,興兵頻繁,兩國為邊境貿易一直小有摩擦,說來不過是魏國有意侵占和緬西部三郡罷了。半年前戰事爆發,和緬向大楚求援,唇亡齒寒,魏國又素與大楚不和,大楚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沈臨:“戰中有發生什麼值得一說的事麼?”
肖衍:“将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實在沒什麼特别的。”
沈臨:“沒記錯的話,此戰雙方傷亡都不大,難道還有将領殉國麼?”
肖衍:“這場戰事更像是對大楚的試探,戰況并不慘烈,原本确實不至于折損将領,但魏國前鋒大将過于魯莽,中了埋伏,被生擒了,我們本欲以他為籌碼,和魏國交涉,勸其退兵,但魏國明面上答應暗地裡卻發兵奇襲,談判失敗,他自然也活不了。”
沈臨:“還真是殘酷,是年輕将領麼?”
肖衍:“不是,和我父親差不多年紀,當是上有老下有小,一戰屍骨無回,确實殘酷。”
沈臨微微皺了皺眉,“魏國在戰事結束後不久便借着給皇上祝壽的名義派了使團來京,獻歌獻舞,以示友好,明面上也算是告一段落,怎麼,沒有乞還骸骨麼?”
肖衍默了一瞬,搖了搖頭,“沒有,青山處處埋忠骨,也算是征戰之人常見的歸宿。”
一直默默無語的柳長煙突然笑了笑,“世子何必說的如此冠冕,一寸山河一寸血,能得善終的将領有幾個,這種名不見經轉的哪會有身居高位的人費心思慮他葬在哪裡,何況他的主子還是向來冷血無情的高敬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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