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糖糖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滲進他的衣服,燙的他心疼。
“棠棠,我隻有你了,不要抛下我。”
無論多少次回想,他依舊覺得窒息。他第一次知道失去控制是什麼滋味。看到沈棠棠被刺穿,無力的癱倒在地上,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炸開了,不能流動,魔氣不受控制的沖出了他體内,叫嚣着,張狂着要吞噬他。
“棠棠,捏破水珍珠。不要停下。”陸清淵在魔氣的吞噬中無聲說着。沈棠棠被魔氣侵擾,他看不到她的臉,看不到她要對他說的話。他掙紮着挪過去,哪怕他死,他也要替沈糖糖捏破水珍珠,換她一線生機。可是他拖着魔氣的桎梏,越靠近她,她的狀況越遭,甚至他看見儲存了自己一縷魂魄的水珍珠被魔氣摔得支離破碎,光芒就要消散。
怎麼可以。
陸清淵瘋了。他用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抓住盤旋的魔氣,一把撕裂了它,像它要吞噬自己那樣,拼盡全身力氣先吞噬了它。激烈的攪動在他肺腑蔓延,可他感受不到疼痛,他掙脫了桎梏,獲得了行走的自由。他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小心翼翼的把還沒散盡的魂魄收集起來,揉碎了,放進沈棠棠的血液,她的血大多數是自己的,再有自己的一縷魂魄,就有了生機。可魂魄終歸被自己的魔氣傷到,沈糖糖在床上躺了幾萬年才被陸清淵找來的各種稀世珍寶救醒,隻是讓她一醒來就面對這樣的悲恸之事,他很自責。他也試圖去救治秦子纨和魔尊,最終枉然。不過他為他們報了仇,他殺了執劍的那人,道光的師兄,明光。
“棠棠,對不起。”
沈糖糖始終沒有說話。她沒有原諒的資格,陸清淵為所有人做出了努力,隻有她沒有任何付出,過了這麼久還是活過來了。
“阿蘇呢?”
“她和路靈喬都沒了記憶,因為符咒的反噬,現在沒了任何修為,就在岐山腳下的一戶農莊,平平淡淡的過着日子。”
“魔界,可還好?”
“好,一切都好。魔尊調養的部下很是忠心,也很能幹。魔尊和秦将軍……走了以後,并沒有發生紛亂,我帶你回來後,他們擁護你為新的魔尊,一直在等你醒來。”
“堂庭山也很好,有新的掌門接任,他們認下了道光和明光的所有罪責。他們會彌補兩位掌門的罪責。”
“棠棠,好起來吧,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好起來。”
沈糖糖軟趴趴的從他肩上起來,
“淵淵,我想去櫻花樹下看看。”
“好。”
陸清淵替沈糖糖穿好衣服,背着她慢慢的朝後山走去。
“要上去看看嗎?”
“好。”
陸清淵一個輕輕地轉身,他們已經坐上了樹上最平穩視野最開闊的地方。
“好香。”
“嗯。”陸清淵折下兩朵噴香的花枝,别到沈糖糖挽着的發髻上。
夕陽落下,夜幕降臨。沈糖糖靠着陸清淵的肩膀,兩人什麼也沒做,就這樣靜靜地坐了一天。
“淵淵”
“嗯?”
“我剛剛看見父尊和子纨了。”
“他們說什麼了嗎?”
“他們讓我好好活下去。我的命很珍貴,是他們誓死守護來的。”
陸清淵握緊了沈糖糖的手,
“好。我會繼續守護你的。”
“我也會守護你的。”
“好。”
“淵淵”
“嗯?”
“我不是沈棠棠,我是沈糖糖。”
“好。”
“糖糖,你好,我是淵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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