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山鷗約莫悉在茶樓見面。
她上身短款羽絨服,内搭高領毛衣,下身直筒闊腿褲,頭戴毛線帽,臉上依舊貼着一張口罩,口罩搞笑地開了一道小口。
早早的,她便在茶樓等着,她不光約了莫悉。
“山鷗。”
莫悉的步伐略顯局促,她望着山鷗的高領毛衣,心裡滴滴瀝着血。
她故作自然落座在山鷗替她拉開的同側的椅子上。
山鷗戴着薄手套,又替她斟上熱茶。
“等下還有人要來,抱歉沒提前跟你說。”山鷗邊說邊透過口罩縫隙的吸管喝着茶,她将視線定在茶杯上,試圖避開身旁熾熱的目光。
“沒關系。”莫悉嗓音低柔,注意到她的手套和口罩時,既好笑又心酸。
放下杯子,倒上茶,她将手嚴實地藏進了上衣口袋。
莫悉抿緊唇線。
“山鷗,對不起,要不是我,你就不會遭受朱允的迫害;對不起,當時我隻顧給朱允翻案,罔顧真相站在殺人兇手陣營;對不起,當初的不信任,當初我居然還……打……了你,對不起!”她鼻頭酸澀,眼眶逐漸濕潤。
她依稀看見她毛線帽外有幾根未遮住的稀疏短發,眼淚終是滑落。
以前,山鷗有着一頭及腰柔發,每次睡覺前,它們都會溫柔輕撫她的脖頸,她也總喜歡感受她那涼絲絲的烏發。
她的頭發,還能長回以前嗎?
莫悉心疼。
“莫悉,你不必自責,我從未怪過你。”山鷗抿緊吸管,繼續喝着茶,她是真的不怪她。
莫悉指節蜷了蜷,她猶猶豫豫伸出手,覆蓋在她手背上,見山鷗沒拒絕,她又緊了緊指節。
“咳咳!”男人目光停在二人相交的手上,蹙緊眉頭大步走來。
山鷗瑟瑟收回手,将手重新藏回口袋。
莫悉則别開雙眼,往門口望去。
“你來了,自己倒下茶,我手使不上力。”山鷗皮笑肉不笑,語氣清清淡淡的。
“抱歉,我沒告訴你們,你們二位都不知道對方的到來。”她補充。
宋誠給自己倒上茶,裝作若無其事,言笑晏晏的:“悉悉,上次發生什麼了?怎麼突然聯系不上你?”
“你說呢?”莫悉陰陽怪氣。
宋誠微怔,喝完杯中的茶,又自己滿上。
他恬不知恥道:“悉悉,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我不怪你,我可以等你的。”
山鷗輕聲苦笑。
宋誠發覺,眼底生出幾分不屑:“你笑什麼?”
山鷗冷目灼灼,放慢速度一字一字道:“我笑,你!配!嗎?!”
莫悉眼眸漸深,她知道山鷗這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
“你什麼意思?”宋誠故作鎮定,少了往日的文質彬彬,臉上浮現出幾絲難以察覺猙獰。
山鷗搖搖頭,不準備跟他耗費時間。
“你對莫氏集團做的勾當,需要一件件細數出來嗎?”山鷗擡手,給莫悉添上一杯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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