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是維利塔斯人的陰謀嗎?”
帕特裡克臉色凝重地問。
蒂萊曼絲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薩總會和蕾妮躲起來。
她從殿下那裡得到了一部分答案——關于為什麼薩克蘇認為他們與奇獸無異。
這部分内容涉及了對風中呢喃的诋毀,說那些融合的意志是污染等等……
按理來說,她應該斥責對方的無禮,并為此感到内疚。
可因為事發時三人身處深岩回廊,約等于半個純淨地帶,因此她的理性可以和體内的意志抗衡,足夠她接受這個結論。
等到離開後,薩克蘇的噴嚏又約等于一次強而有力的淨化,直接将奇獸連同那部分淺層精神力都震了出去,自然也包括籠罩着山體的風與其中的意志。
所以到目前為止,她的情緒還算穩定。
但正因如此,她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無法解釋這件事。
——大部分問題出在精靈身上,維利塔斯人雖然也有問題,但不可能背負全部責任。
這種話,面前的同胞們是不會接受的。
他們或許還會因為這番陳述而痛斥自己與維利塔斯人有染。
——在狂熱的信仰面前,談及理性都是一種奢望。
她心中沒來由的這樣想,随即深感驚恐——
我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難道要背叛信仰嗎?
強烈的不安籠罩着風語者,她甚至察覺到周圍的風中傳來了對自己的聲讨和譴責,一絲愧疚與自我厭惡在心中滋生……
“是的,是維利塔斯人的陰謀!”
她深吸一口氣,回答道。
——哪怕精靈有責任,難道這就不是維利塔斯人的陰謀了嗎!?
随着心中的妥協,她頓時感覺舒服了很多。
那譴責聲也變小了。
“我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包括帕特裡克在内,所有議員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随即開始痛恨維利塔斯人的無恥,賣給他們殘次品雲雲。
蒂萊曼絲沒來由泛起一陣惡心。
為自己的心口不一,為自己的虛僞和怯懦,為自己那難得的清醒。
轟的一下,風中的呢喃忽然加重了!
回蕩在耳畔的聲音愈發清晰,仿佛一場審判,在指責她的背叛與亵渎。
她感覺自己仿佛站在法庭上,周圍是高高的席位,那上面坐滿了人,每個人的言語都如一根根利箭射向自己,而她無法閃躲。
她甚至忘了自己是如何告别,又是如何一個人走回房間的。
她隻記得有人将一塊冰冰涼涼的骨片塞進了自己手裡,随即一股醍醐灌頂的明澈感籠罩着全身。
她陡然清醒過來!
“你……”
“别忘了喚風玺戒還在我這裡。”
薩總舉起戒指晃了晃。
這戒指可以解除蒂萊曼絲門口的陷阱。
當然,他本人是不知道這個情報的,維恩圖斯還好端端的時候,沒有獵人玩家敢摸到風語者門口,那會掉聲望的。
而且是陣營聲望。
一旦普陀山的風不喜歡你了,獵人都沒法在這裡練技能,聖地直接變監獄,血媽虧。
隻有某個夏姓遊蕩者連這種古怪的情報都能搞到手,然後當做談資講給兄弟們,沒想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融合了“甘姆牌緩釋鎮靜片”後,蒂萊曼絲像是失憶了似的捂着額頭。
“我剛才是怎麼了?殿下呢?”
“她已經準備離開了,我是來催你的,這就是知道答案的代價。”
“這麼急嗎?”蒂萊曼絲驚訝道:“我以為至少要休息一晚。”
“你等得了一晚上嗎?”
“我……”
望着面前的骷髅,風語者一時陷入了沉默。
薩總忽然把爪…不是,把手放到了對方肩頭。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用跳動的魂火注視着對方。
那是青綠色的風。
澄澈、清新、靈動。
它如燭火般搖曳在蒂萊曼絲的瞳孔中。
風語者似乎有所感觸,忽然用力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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