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的大門關閉,原先的教皇國核心層則留下來開起了小會,隻有馬德蘭要去看望重傷的格蘭普文而提前離開。
混在兩兩三三前行的散會的流民領袖中,馬德蘭利用着自己的好人緣拉攏着和他們的關系,和他們打着招呼。
“馬德蘭主教。”一名被其他流民推舉出來的謝頂領袖走到了近前,“我有點小事想問您。”
“我正要去看望我的好兄弟格蘭普文……”
“沒事,我正好也要去傷兵營地,咱們一起吧。”
“好啊。”馬德蘭爽朗地笑道,“那咱們就一邊走一邊說吧。”
走出市政廳,原先在廣場前睡倒的流民軍隊,大多都已經起床。
在孩兒軍和老營軍官的組織下,救世軍基本恢複了一部分秩序,在聖歌之聲中排着隊到廣場上領取早飯。
阿爾芒(非正式場合還是叫阿爾芒這個昵稱)與波讷德等人正在統計死傷人員的名單。
按照霍恩的要求,但凡是死者,不管家屬願不願意跟他們一起走,都發放600第納爾的撫恤金,并且其姓名将會被銘刻下來,以後會刻在方尖碑上以示紀念。
當馬德蘭與鮑裡茨走過席地而坐的流民與農夫時,他們卻幾乎看不到多少高興的神色,大部分不是恐懼就是迷茫。
公爵死了,然後呢?
在最初的興奮和勞累後,恐慌卻又一次席卷了他們。
他們殺的是魔鬼,是為了親友而報仇,可真當公爵人頭落地,騎士們俯首之後,他們又開始害怕起來。
他們又憎恨公爵,又害怕公爵背後的勢力,甚至一部分明明在血戰中奮勇殺敵的流民開始偷偷溜走。
殺公爵後悔嗎?要說不後悔,那确實是有點後悔的,因為那樣惹怒了貴族們。
可要說後悔,卻還是不對,扪心自問,他們恨不得吃公爵的肉喝公爵的血。
就在這樣矛盾的心理中,整個城市的救世軍,反而在擊殺了公爵之後,陷入了難以調和的迷茫之中。
當勝利的歡呼漸漸落下,流民們在一時的興奮後,卻并不感謝霍恩。
尤其是一部分打着探聽情況幌子的市民的誘導下,他們甚至傳出了“霍恩幹嘛要把藍血孤兒的事情告訴我們”“騎士老爺根本沒準備屠殺我們,都是那個勞什子聖孫要拉咱們下水。”的謠言。
“真是一群愚民。”謝頂的流民領袖顯然不把自己當作流民或農夫的一員。
“這位兄弟,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
“哈,馬德蘭主教貴人多忘事。”謝頂的流民領袖笑道,“我叫鮑裡茨,是一名前公證人。”
“哦?你是一名公證人,怪不得說話有理有據的。”馬德蘭頗有些驚訝的問道,但他顧及鮑裡茨的名字,并沒問為什麼是“前”公證人。
在萊亞王國境内,公證人幾乎就等于律師,大量的合同契約,往往要通過公證人來簽訂。
“鮑裡茨先生想要問我什麼呢?”馬德蘭再次發問道。
“馬德蘭主教,你是去過黑骨沼澤的對吧,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您。”那鮑裡茨壓低了嗓門,“雖說隻要能拿下那個秋暮島,就能有一片駐紮地。
可問題是,我聽你們說,那島上還是有怪物和蠻族的啊,咱們能打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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