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铳手們的護衛下,霍恩騎上戰馬,又一次踏上了貞德堡的土地。
陰雲仍舊籠罩在貞德堡上空,可昨日的激烈的争吵打鬥場面仿佛消失不見。
戴着面紗小帽的淑女在街道上行走,身穿蓬袖夾襖的公證人握着紙卷在街邊散步,工匠師傅在腋下卷起皮革包着的工具,朝着自家作坊走去。
而運河對岸的勞工們則收撿起破碎的家,用破布把門上的洞遮住,重新戴上無邊的氈帽,把袖子捋起,提起了裝滿廢水的木桶。
如果不是街上的乞丐比之前更多,地上還有着未洗淨的血迹和沒拆卸的栅欄土堆,霍恩甚至會以為什麼事都沒發生。
在身穿罩衫的軍士的帶領下,霍恩一行人走過了吱吱作響的吊橋。
當經過城門洞時,霍恩擡頭,還能看見尖刺狀的鐵栅門底。
在門洞的頂上,特地開了幾個孔,當敵人走入門洞時,防守的士兵,可以從孔裡向下傾倒熱水或戳刺敵軍。
當遇到外敵時,吊橋就是第一道防線,鑲鐵杉木門就是第二道防線,鐵栅門就是第三道防線。
再往裡走,兩邊的圍牆上還有弓弩射擊孔,這是第四道防線,再不濟城堡主樓還有台地,這是第五道防線。
還真有點“我這城堡固若金湯”的感覺。
将馬匹交由仆從牽去馬廄,霍恩終于來到了這座他死活進不去的城堡之内。
可當他的皮靴踏在細密的羊毛地毯上時,一股陰冷的風卻讓霍恩打了個寒顫。
霍恩本以為外面已經蠻冷了,但沒想到的是,公爵大人的城堡居然還要冷上兩分。
在仆從的引導下,霍恩上了二樓,來到了一間候客室,候客室裡靠着拱形窗有一張硬木圓幾,兩邊各放了一把織錦緞坐墊的軟面扶手椅。
“請您在此稍候,公爵大人正在更衣,馬上就過來。”
霍恩自顧自地在軟面椅上坐下,從窗戶向外看去,剛好能看到遠處起伏的原野和層層疊疊的房屋。
螞蟻般的人群正在逐漸變冷的秋風中蹒跚前行。
沒在候客室裡枯坐多久,霍恩久聞大名的達内公爵終于推開門走了進來。
達内公爵看面相接近四十歲,頗有一種未老先衰的感覺。
和茜茜說的倒是一樣,他确實是個秃頭,隻有鬓角與後腦勺還有零零散散的頭發。
但霍恩見到他的時候,還是有些辣眼睛的感覺。
他穿着黃黑雙色夾襟短外套,胯下挂着遮陰袋,脖子上二指寬的項鍊上鑲嵌着黃金白銀和寶石,左手五根手指,分别戴了五枚金戒指。
本來戒指上的雕刻,應該是組合起來,正好是庫什公爵的家族名[kiabs],庫什河的古稱。
但他無名指上的那枚換成了訂婚戒指,指環的意思就變成了庫撒比。
兩人友好地走到圓幾邊,絲毫不提先前布爾維爾夫的所作所為。
“前段時間落水,的确生了病,怠慢了您啊哈哈哈。”
“蒙彌賽拉保佑,您的身體恢複了安康,終于能見人了。”
“紅酒可以嗎?”讓作為客人的霍恩先坐下,公爵達内從仆人手中接過兩個沙漏狀的金杯,分别給自己和霍恩倒了一杯。
望着手中的金杯,霍恩并沒有喝,他決定開門見山,不搞那些打機鋒。
望着坐下的公爵,他擡頭問道:“您喝過藍血葡萄酒嗎?”
“喝過啊,怎麼了?”
“那您知道是用什麼做的嗎?”
“這可是教會的不傳之秘,我要是知道那倒好了。”拿起沙漏型的金杯,達内将紫紅色的葡萄酒灌入口中。
“那是用人血肉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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