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越來越冷。
小風打來熱水洗了腳舒舒服服躺在被窩裡,正要睡覺,隐隐約約聽到瀝瀝瀝瀝的聲音。
那聲音猶如細絲,時有時無。
側耳聽了半天,他忍不住問道:“你們聽到瀝瀝瀝瀝的聲音沒有?有點像是水在流動?”
門邊的少陽是本地人,他推了推眼鏡,笑道:“聽見了,那是暖氣管在供暖呢!”
小風轉頭望着窗下,“就是這個?那它為什麼會響?裡面有水?”
“當然!”
“意思是供暖之前它裡面沒水,供暖就開始往裡面灌熱水,水在暖氣管裡流動,就發出瀝瀝瀝的聲音?”
“可以這麼理解。”
“那要是熱水涼了怎麼辦。”
少陽哈哈一笑,“供暖公司燒着大鍋爐,用水泵把燒好的熱水泵出來,把回流的冷水重新加熱,再泵出來,循環往複,怎麼可能會涼?”
小風伸手摸了摸床邊的暖氣管,又摸了摸窗下的暖氣片,驚喜地叫道:“真是熱的!”
宿舍八個人,除了少陽其他都是南方的,因此都沒用過暖氣,他們過來摸了摸,滿是新奇,“我們那裡從來沒有見過這個……”
一個同學說道:“我們那裡沒這麼冷。”
另外一個說道:“南北以秦嶺淮河為界,我們幾個雖然地處南方,但冬天常常下大雪,嚴格來說,我們應該屬于中部地區。”
有人問道:“這麼熱,那是不是可以晾襪子?”
少陽笑道:“可以是可以,隻是那氣味麼……不是都被我們自己吸了麼?”
有人開玩笑道:“摸着好燙,是不是可以煮雞蛋?”
有人答道:“熟應該可以熟,隻是沒那麼快,估計要放一晚上……”
……
這北方跟南方就是不一樣,不但宿舍有暖氣,教室也有,就連廁所都有。
窗戶也不一樣,南方的窗戶輕巧靈活,風一吹,哐當哐當響。
這裡的窗戶是厚厚的鐵架子,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推開關上,而且那鎖窗的把手扳起來也很費勁。
據說之所以做這麼結實的窗戶,是因為沙塵暴和地震來的時候可以減少破壞。
地震沒見過,沙塵暴也沒見過,不過有時候刮起大風來灰塵大也是真的,出去一趟回來再洗臉,水都是黑的。
雪下得大也是真的,屋子裡有暖氣當然不冷,外面可比老家百鹭鎮的冬天冷多了。
鵝毛大雪下了沒多久,外面就白皚皚一片。
小風想起挂在外面的衣服沒收,拿進來一看,同學們樂了,“怎麼這麼硬邦邦的!這衣服上也沒水啊!”
少陽将衣服放在桌子上,它居然能站着不倒:“夜裡零下十幾度,有點水分就能凍成這樣!”
小風見褲管粘連在一起,便用力掰了起來。
少陽連忙伸手阻止,“不要掰不要掰,掰斷了,褲子也就破了!你放在暖氣片上烤烤,一會兒就化了!”
小風便将衣服褲子都放在暖氣片上,不一會兒,果然都軟化了,再烤了一會兒,衣服就幹了。
天氣太冷,上自習也就少了。
晚上的空餘時間,他們便在宿舍裡玩玩打發時間。
要是兩個人,就下象棋。
要是三個人,就鬥地主。
要是四個人,就升級或打滾。
人再多,其他的就隻能當觀衆。
小風牌藝從小就不好,因此上桌的時候少。
有時候三缺一,他們又不想鬥地主,那就隻好硬着頭皮上。
慢慢的,他學會了打滾和升級,什麼是定主,什麼叫釣主,什麼時候要下分,什麼時候要拿出牌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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