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碗甘甜的湯汁,滋潤而不膩,比她在北境吃的所有東西都要好吃,餓了幾天的肚子終于嘗到了真正的食物,幸福的滋味,無以言表。
山月找着說話的間隙,懇求道:“那個,我有個請求。”
男人吹走勺子上的熱氣,把湯送到她的嘴邊。
“你說。”
“能否派人去一個地方,幫我看看那裡的人怎麼樣了。”
“我已經派人去接他們過來了。還需幾日才能到,你就安心養病吧。你舍命救下的人,我不會讓他們待在那種地方,白白丢了性命。”
山月被嗆到,腹上的傷又開始疼了起來。息吾直接喊太醫,山月抓着他的手,表示無礙。
息吾擦了擦她的嘴角,山月很想問他是如何發現自己的,為什麼要來救她?他又是怎麼知道北境的事。就好像一直在監控她一樣,但隰京離北境好幾百裡遠,他又是如何在第一時間趕到?
這些問題被山月吞進肚子裡,無知是她最大的優勢,她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喝着湯。
第十八章
數日後,山月傷口已結痂但還有裂開的風險,仍有肌無力之感,她的腰斷了,大夫說得躺上好幾個月,但息吾說她的身體異于常人,約莫足月即可下床。
她所謂活動區域也就從床簾到枕頭的距離,隻能做些拉簾子的動作。傾慕二人像伺候坐月子的産婦一樣伺候她,水不給喝冷的,藥不給喝涼的,甚至連窗都隻開一條縫。
她越是過得安樂,便越擔憂北境。息吾會偶爾告知北境行軍的位置。他逢問必答,而且回答得很詳細,甚至連路上有什麼人生病了他都知道,就像是親臨其境一般,她聽得有點心裡發毛。
山月不敢和他有過多的接觸,他外表軒逸風雅,如水無波,也如水一樣深不見底。她不喜歡與這種看起來很危險的人打交道,但又不敢将抗拒表現得太明顯,索性每次他來的時候都裝睡。不管是真睡還是假睡,他從不在她休息的時候打擾,過了幾天,便不再出現了。
北境的人被護送進了隰京,少壯者将加入到修複工事的隊伍裡,其他老弱病殘則被安置到了一處王府中。
城裡的王府空落落的,戰争爆發時,王室貴族們倉皇逃命,連皇宮都抛棄了,隻留下一座座被煙火洗禮過的斷壁殘垣。大軍過境,如蝗蟲般吞噬能索取的一切,最終這座千年神都也隻留下了一具具空殼。滿地的琉璃碎瓦,鎏金的雕梁被人橫刀砍斷,皇宮廣場上開國先祖的雕像隻留下一塊塊破碎的石頭,掉在地上的頭顱望着正殿,仿佛在望着大氣已去的皇朝。
人們都說是前任皇室放棄了天岩,是息吾收拾着殘局。
再見到北境廢墟衆人,已是一個月後。山月的腰傷已大愈過半,下床走動還需靠着輪椅。說起輪椅,是息吾親自送來的,輪椅上是細軟的坐榻和背靠,他說翻遍了國庫,就隻找到這些坐起來還算舒服的墊子。輪椅的木架和扶手聞起來有一股新鮮的木頭味,但找不出半點毛刺,凡是她能觸及的地方都被打磨得如玉般光滑。
兩位侍女推着山月去會客,曾經被山月所救的失兒婦女承擔起了照顧雪谷遺孤的使命,她如待親生骨肉般照顧他,舍不得讓他受半點傷害。母子二人随着雲姨一同來皇宮拜訪,山月隻有一個時辰的會客時間,三人寒暄了一會兒,婦人和雲姨語氣逐漸激動,連話裡都帶了哭腔。
“我們還以為你不在了,大火把雪谷燒得一幹二淨,我們不知往何處跑,直到廢城裡有人出來找你……我們餓了好幾天,城裡的食物無法供給那麼多人,我們隻能就着樹葉煮點湯喝。更難過的是,我們親眼看到你引着那麼多人進了雪谷深處,大雪淹沒了整個入口……”
雪谷活下來的,大多是婦孺和老人,如果沒有男人們的犧牲和山月的誘敵,他們完全逃不出去。山月能活下來就是個奇迹,她們現在都還心驚膽戰的。
“好在那位大人救了你,還把我們接到這裡來。你要好好養傷,我們這些人都會好好的,不用擔心。”
坐在邊上的孩子一直安靜得很,不吵不鬧,他還不會說話,也聽不大懂人類的語言,一場災難讓他失去了孩子的天性。山月無比希望孩子的記憶力很差,差到能不記得一個月前的事。山月想看看那個孩子,婦人說孩子受了驚吓,現在不喜與人交流。然而,孩子卻一直望着她,伸出手要抱抱。兩個侍女一急便說:“姑娘,您的身子要緊。”
她苦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抱不動,隻是看看他。
山月問雲姨:“他有名字嗎。”
雲姨答道:“隻有乳名,叫升兒,大名還沒來得及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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