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納嘲道:“聽你這意思,他就是妖。”
印斟擰了眉頭,隻冷聲道:“他不是。”
烏納道:“那就是了。”
印斟:“……”
“别吵吵了,都進屋。”那頭楊德奕啞着嗓子不耐喊道。
烏納這才閉上了嘴,揚起下颌,對印斟道:“罷了,你先進去吧。”
印斟心下忐忑,仍是緊繃神經,彎腰掀開帳篷外的布簾,硬着頭皮跨進這座勉強能被稱為“屋”的東西。
怎麼說都是村長住的地方,前後也就隻擺了一張破舊不堪的木床,并一套歪歪扭扭的桌椅,楊德奕躬身坐下去那會兒,便不住發出“嘎吱嘎吱”瀕臨崩斷的響聲。
烏納則寸步不離,前來筆直地站在楊德奕身後,對印斟說:“你也坐。”
印斟側目環繞一周,尴尬地發現并沒有多餘的凳子可供他坐下,那烏納的意思便是叫他直接坐地上。于是印斟在坐與不坐之間糾結了一陣,最終出于對老人的尊重,還是飽含屈辱地在他面前席地而坐。
然而這時楊德奕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烏納便立馬說:“你也站。”
印斟:“……”
“不必。”老人的聲音一度非常地沙啞,他駝着背走上前來,與跪坐在地的印斟擦肩而過,随即走到帳篷角裡一排落滿灰塵的木櫃面前,翻了又翻,找了又找,最後撈出一樣類似于書冊賬本一般破爛泛黃的物事。
烏納問:“村長,您在找什麼?”
楊德奕并未搭理,隻将那書冊稀裡嘩啦,迅速翻到最後一頁,然後遞至印斟面前,示意他看。
印斟不明所以地眯了眼睛,但見在那書冊尾頁略有破損的正中央處,似一筆一劃繪有一名男子模糊不清的小像。而在緊貼小像的斜下方,則是一行較為整齊的字迹,依稀是寫着“穆什麼”,恐是因着年代久遠,委實沒法辨認出來。
楊德奕将那書冊死命攥在手裡,以至于手背上縱橫交錯的青筋不斷暴起,于周遭微弱的燈火下顯得甚是猙獰。幾許沉寂過後,他方艱難地擡起手來,指指印斟,又指指尾頁所繪的男子小像,一時間喉嚨駭得發緊,遲遲沒發出任何聲音。
遂印斟并未明白楊德奕是什麼意思,他隻低頭瞅着那枚小像——是十分模糊的五官,不算鋒利冷厲,也無什麼特點的普通眉眼。他不覺熟悉,也不覺在哪處見過,當真是全然陌生的,不存任何多餘的記憶。
但楊德奕這回确是有些急了,他忍不住顫抖着聲線,嘶啞地問道:“我問你……小夥子,你……是不是姓穆?”
“……”
印斟擡眼注視着楊德奕因着過度緊張,而不斷戰栗痙攣着的眼角,推測他興許是不慎認錯了什麼人。
于是印斟毫不猶豫地道:“……我不姓穆。”
“不不不,這不會錯的。”楊德奕用力搖了搖手,于那細小而滄桑的眼底,滿是堅定與頑固的意味,“我從第一眼見到你起,就感覺到了……絕不會錯,你一定姓穆。”
印斟深吸一口氣,說:“我姓印。”
楊德奕卻沒把印斟的話聽進去,他轉頭看向烏納,并以兩指用力點着書冊尾頁的小像,一字字道:“烏納,你記不記得二十多年前……也是這個時節,那對穆家夫婦就那會兒到島上來的。你記不記得?”
烏納略微思忖一陣,也皺眉道:“記得,好像是的。”
“不要說好像,你就看這小像!”楊德奕陡然擡高音量,無比激動地指着印斟道,“這小夥子,難道長得不像穆大夫嗎?”
烏納慌忙将他按住:“村長,冷靜!您是想說,這位外鄉人,與當年的穆大夫相貌相似?”
楊德奕道:“我方才遠遠在人群裡看到他,就覺得足夠眼熟了……何況時間隔得如此巧妙,同樣都是深秋時節入的島,又怎可能會出錯?”
印斟茫然望着面前兩人,似完全不知他們在說着些什麼。
“不不不,當初見過穆大夫真容的,也隻有您老人家一個。”烏納忍不住道,“何況這人不是說過了麼,他姓印……不姓穆,世上樣貌相似的人有那麼多個,許是您認錯了也說不定呢?”
“不,我沒有錯。”
楊德奕固執地再次上前,指着書冊上的男子小像,問印斟道:“上面這個人,當真不是你?”
印斟搖頭,道:“您認錯了。我過往二十餘年,都不曾乘船出海,更不可能是什麼大夫。”
楊德奕問道:“你是哪裡人?”
印斟淡聲道:“拂則山來楓鎮。”
烏納攤手道:“不認識……什麼地兒啊,我們聽都沒聽過。”
“那這個人,你認識嗎?”楊德奕盯着印斟的眼睛,繼續問道,“見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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