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也算你幫我了,這是我的謝禮。”虞妙妙給了他一錠銀子。
書生頓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破舊的衣衫和血紅的污漬,他還要考試。在原地駐足了良久,書生才深深鞠了一躬,鄭重道:“在下薛正,姑娘雪中送炭,以後若姑娘需要,小生定當竭盡全力報答姑娘。”
虞妙妙想請他吃一碗面,但是薛正拒絕了,隻是拿着銀子跛着腳離開了這裡。
虞妙妙低頭吃了一大口面,面條筋道細滑,在面攤老闆的桌子上留了一半的銀子,就隻身往城關方向去了。
昭明殿内。
蕭肅閉着眼睛,挺直身體,虔誠的跪在大殿中央,為先皇守孝。
孝期快要滿了。
他引頭伏地,雙手齊眉貼在地上良久,才緩緩起身,接連拜了三拜。
大殿内空蕩蕩的。
氤氲的煙霧從紫金龍镂空香爐中袅袅升起,殿内平和安靜。
大殿上紅色的柱子旁站着一個小太監,他佝偻着身子,不時往蒲團上跪着的人瞟一眼,像是有事禀報。
蕭肅上完了一炷香後,睜開雙眼,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淡淡的問道:“什麼時候跑出去的。”
小太監道:“回禀皇上,是早晨。”
烈日透過窗戶将光影灑落在地面上交錯浮動,其實大殿裡并不熱,但是小太監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
“早晨的事情現在才來禀報。”長睫的陰影投在眼睑上,蕭肅慢條斯理的換掉爐裡的香灰,聲音一絲起伏都沒有。
小太監垂喪着頭,聽到皇上這麼說,吓得也是趕緊跪了下來,誠惶誠恐道:“奴才該死,請皇上饒命。”
大殿上回蕩着小太監磕頭的聲音,足見其用力之深。
蕭肅修長白皙的手指捏着香勺,一點點的往爐裡添香灰,眼眸不擡,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
良久,隻聽見他薄唇輕啟,輕飄飄的吐出了一個字:
“找。”
隻是那鐵質的香勺卻是永遠折在了香灰爐裡。
京城的花朝節人多,城内城外的人流量更大了,城關都在排隊進出。
隊伍排的很長,虞妙妙等了快有半個時辰。
前面就差三個人了,虞妙妙呼吸着快要自由的空氣,感覺越是到關鍵時刻,越有些緊張,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
隻要出了京城,她就很快能到高宣城,然後她就可以去全國任何一個地方,苟死他們。
“讓開,讓開!”
遠處出現了一批穿着黃色衣服的禁衛軍,腳步整齊,表情肅穆,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感,森冷的氣勢讓周圍人為之一振。
虞妙妙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前面兩個人都走了,輪到她的時候,禁衛軍正好已經到這裡來了。
“關門!”為首的禁衛軍大喊一聲,中氣十足。
守城将門關掉了。
禁衛軍首領拿着一張畫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是虞妙妙看到了畫像裡的人,那分明就是自己。
虞妙妙心涼了半截,她沒想到蕭肅行動這麼快,知道自己今天可能出不去了,腳步正要往後退,卻發現禁衛軍已經把所有人都圍住了。
好在她現在塗脂抹粉和破破爛爛的樣子和畫像上的出入很大,他們才沒能第一時間及時發現。
禁衛軍已經開始照着畫像一個個找人了,虞妙妙觀察着四周,慢慢往外圍靠近。
禁衛軍帶的人很多,她沒找到鑽出去的空隙。
就在她以為自己隻能迎接被抓回去的命運的時候,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馬車通體光滑,镂空雕刻,絲綢織成的簾子精美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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