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念真不希望以上有任何一個猜測成真,因為她覺得趙世甯已經夠倒黴了,他好不容易才從上一個坎走出來,命運不該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又給他安排一個新的坎,他并不是生來就該受苦的,也有人期盼他能夠過得比旁人都快樂,比如她。好在這些猜測沒有成真,起碼直到這頓飯結束,秦女士都沒有說出任何與對趙世甯的關心無關的事。應念真松了口氣。秦女士自己打好了車,在趙世甯的目送中上車,還和趙世甯揮了揮手。趙世甯看起來面無表情,卻在原地站了足足五分鐘,沒有說話。應念真想了想,陪他站着,沒有說話。最後還是趙世甯道:“再找個餐廳吧,我沒有吃飽。”應念真想了想他剛才那副食不下咽的模樣,十分認同這個決定,其實她也沒有吃飽,這頓飯吃得她胃疼。由于趙世甯心情不好,他們沒有開車離開,而是散步在初秋的街頭。夜晚的秋日已經有些涼了,從一年四季幾乎都是一個溫度的酒店裡出來以後,應念真感到裸露的小臂起了一點雞皮疙瘩。倒是趙世甯,正式地穿了襯衫和外套,此刻倒是溫度剛剛好。他沒有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低頭看了眼應念真,脫下外套披在她肩頭,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問道:“想吃什麼?”應念真先是感到帶着趙世甯氣味的外套落在她肩頭,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聽到了趙世甯的問話,隻能一邊下意識伸出手抓住外套避免它滑落,一邊道:“不然我們去吃面吧,就是那種熱乎乎的湯面,暖一下腸胃。”趙世甯聽到她這句描述,好像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凍僵的身體也被暖了一下似的,點了點頭。應念真拿出手機準備搜索附近的餐廳,一眼看到了最近的那家酸湯魚面,她的手指頓了頓,想起兩年前那頓飯,她就是在那時候喜歡上他的。應念真不自覺地朝趙世甯看去,趙世甯感受到她的目光,道:“看到想吃的了?”應念真舉起手機,點了點回首向來蕭瑟處(十九)應念真這樣想并非毫無緣由。她發現,趙世甯對于那些可能會使自己不快樂,乃至于痛苦的渴求,會一次又一次地嘗試追求,在反複的受傷之中使自己習慣這種負面情緒。比如趙世甯曾經對于兄長的喜愛與試圖親近,又比如他其實并不喜歡的甜的過頭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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