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林濱沖進了病房,滿頭大汗地去拉那女人的手臂:“你這是幹什麼啊,别鬧了快回去……”“林濱你今天給我在這裡說說清楚,”那女人被他拽了個踉跄,卻用力地掰着床攔不肯走,“你到底偷偷摸摸給了她們多少錢?你給我交代清楚!”“我們回去說……”林濱低聲下氣地懇求,“這樣鬧起來太難看了。”“不行,你今天當着我的面把錢給我拿回來!”“從我媽病房裡滾出去,”紀皖氣得發抖,“誰拿了你們的錢了,你們給我滾!”她剛想沖上去把這兩個不要臉的男女給推出去,那隻握着她的手卻一緊:“等一等!”紀皖很是不解,回頭一看,卻看見紀淑雲臉色鐵青,神情幾近凄厲:“你别走,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麼騙你家的錢了?”那女人前仰後合地笑了起來:“你還裝蒜,你住在這種病房裡,用的都是進口的高級藥,多少錢一天知道嗎?憑你那幾千塊的工資和你女兒那家還在虧損的破公司你養得起嗎?要不是林濱貼了錢,難道是你女兒把自己賣了給你治病?”紀淑雲倏地看向紀皖,雙唇顫抖着,卻發不出聲音來。“藥是我從國外托朋友帶過來的,”賀予涵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情形有點詭異,他原本不想讓紀皖知道他的暗中相助,此時卻不得不說出真相,“你是不是誤會了?”“那就是被你包養了喽?”那女人一臉的了然,“别裝了,大家都懂,非親非故的,誰會花這麼幾十萬替人看病?既然你找了金主那就把我們家的錢還給我們……”“你說什麼呢,這錢本來就是她們的,算我求你了,趕緊走吧。”林濱有點急了,用力一扯,那女被拽了幾步,連帶着床都扯動了,發出了刺耳的嘎吱聲。“紀皖!”紀淑雲厲聲叫道,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女兒。“媽我沒有!”紀皖急了,“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收過他一毛錢!我——”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剛才關上支付寶前那異常的金額在她眼前一閃而過。“呸,你們母女倆演什麼雙簧!太不要臉了!我看到林濱支付寶的轉賬記錄了,打了兩次一共二十萬,别的偷偷摸摸的就不知道打了多少了,什麼本來就是她們的,從我家裡賬戶出去的當然是我們家的錢,你當我是死的啊!”那女人和林濱推搡了起來。“你……你把賬戶給我看一看……”紀淑雲的聲音很輕,卻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縫裡擠了出來。林濱氣憤地插話:“紀淑雲,你這個女人真是太過分了,錢你不要還逼着女兒也不能要,我媽說的沒錯,你這種性格的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紀皖不知所措地解釋了起來:“媽你别生氣,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偷偷劃給我的,我一點兒都不知道,我這就把錢還給他……”紀淑雲的身子晃了晃,擡起手來就朝紀皖的臉上掴去,賀予涵眼疾手快将紀皖一拉,還沒等他說話,隻見紀淑雲吐出一口血來,直挺挺地就倒在了床上。周醫生在外面,接了電話急趕了回來,紀淑雲被送進了搶救室。林濱拉着那兩個女人灰溜溜地走了,他的老婆一邊走一邊還不罷休地冷言冷語,紀皖幾乎瘋了一樣沖上去要打她,被林濱死命擋住了:“紀皖這可不能怪我們,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媽也真是的,心眼小得和針尖一樣……”紀皖渾身無力,靠着牆壁緩緩地滑到了地上,她整個人都在發抖,無盡的恐懼蔓延在全身。賀予涵心裡五味陳雜,這種家事,他再強勢也插不了手,他試圖去握她的手,想給她一點溫暖和力量:“别擔心,吉人自有天相,周醫生會盡力的。”“賀予涵……”紀皖的聲音輕得幾乎都聽不見,“你說……人為什麼能那麼無恥?”賀予涵想了想說:“因為欲望吧,當欲望大過了人性,就會變得無恥。”“那錢是我這麼多年的贍養費,本來就應該是我媽的,我媽一直不肯要,她有什麼臉來鬧……”紀皖自言自語着,“我也想做一個無恥的人。”走廊上的陰暗而凄冷,照在紀皖的臉上,她原本就慘白的臉龐仿佛被燈光穿透了似的,幾近透明,青白的血管隐約可見;她的雙唇微翕,眼神呆滞,在賀予涵的記憶中,紀皖從來都是冷靜自制的,從來沒有這樣脆弱的時刻,這一刹那,他的心髒仿佛被人用手反複地揉着,幾乎疼得要說不出話來,這個他心心念念的女孩,正處在人生最美好的時刻,應該是被鮮花和蜜糖包裹着的,被柔情和蜜意擁簇着的,而不是這樣凄惶無助地蹲在急救室的門口。好一會兒,他才低聲道:“皖皖,不用,你做你自己就好,有人替你做個無恥的人,那兩個人會有報應的。”紀皖的目光呆滞地落在他的臉上,仿佛不認識他似的,盯着看了很久。“怎麼了?”賀予涵有些不解,放柔了聲調。紀皖打了個寒顫,忽然之間清醒了過來,好像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賀予涵不由分說地把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好了,别倔了,歇一會兒,天塌下來有比你個高的頂着。”紀皖掙紮了一下,卻被更有力地抱住了,雖然已經是初夏,可她還是覺得寒入骨髓,這個懷抱寬厚而溫暖,手臂有力而強健,讓人舍不得離開,她模模糊糊地想:歇一會兒吧,就一會兒……時間好像凝固了一樣漫長,紀淑雲被推出來的時候過了已經一個多小時,她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着還處于昏迷中。周醫生皺着眉頭,看着紀皖欲言又止。守了一個晚上,紀皖的喉嚨已經幾近沙啞,她心懷恐懼,卻不得不強撐着聽最後的宣判:“周醫生你說實話吧,我想知道我媽真實的情況。”周醫生長歎了一聲:“本來情況有點好轉的迹象,可今天你媽這一折騰……具體情況等病理報告吧,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情況不容樂觀。”“還能挨多久……”紀皖喃喃地問。“肝癌是病發到死亡最快的癌症之一,曾經有個病人隻活了二十天,你媽現在這個情況,我估計不會超過兩個月。”周醫生的聲音仿佛帶着金屬冰冷的觸感,直插紀皖的心髒。紀淑雲醒過來以後直接拒絕了那幾種進口藥,對紀皖視而不見,任憑紀皖怎麼解釋都沒用。她的身體衰敗得很快,很快就骨瘦如柴,整晚整晚地疼得睡不着覺。那個老中醫被請來了,搖頭歎息說病情已經惡化,實在是太晚了,要是再早一點說不定有幾分希望。周醫生把最後的病理報告給了紀皖,含蓄地讓她盡快準備後事,以現代醫學的水平已經無能為了了,也建議紀皖不要再浪費錢了。捏着報告站在太陽下,寒意卻滲透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無法抑制從心底而生的恨意。母親即将離她遠去,帶着畢生的遺憾,帶着對她的怨恨撒手人寰。她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在最後撥通了席衍的電話。席衍已經很久沒有來騷擾她了,她卻不得不倒找上門去。電話幾乎立刻就通了,席衍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驚訝:“咦,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媽怎麼樣?看開點啊,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你以前說的話還作數嗎?”紀皖低聲問。“哪句話?”席衍有些莫名其妙。“做我的女朋友,我再給你投個幾千萬讓你玩。”紀皖機械地重複着。席衍一下子就噎住了,好一會兒都沒出聲。“席衍……”紀皖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強自壓抑着,“我……要替我媽報仇……那個他老婆開了家公司……他兒子要上高三……隻要你把他們弄垮了……随便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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