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捏造身份,無非想救程風安的性命。”
岑杙一面後退,一面觀察地形。
那刺客情?急道:“驸馬國尉如若不信,大可回頭去問陛下。小人來不及解釋了,請驸馬從後山逃走,接下來的事由我來應付!”
岑杙縮了縮瞳孔,“休想!你?若膽敢靠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她突然擡腳把程風安踹向刺客,回頭抄起死去弟兄的佩劍,從石後一躍而起,朝對方連刺數招,每次都殺向程風安的要害。刺客既要護程風安,又?要護自己,左右支拙。岑杙趁機虛晃一招,成功挑走了他手?上的弩|機,将其遠遠地甩到了旁邊的灌木叢裡。繼續返身直刺,大有和他拼命的架勢。
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刺客無奈,“既如此,休怪小人無禮了。”
他把程風安放在一旁,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來,擊退岑杙的攻勢。岑杙漸感吃力,這時,黑暗中好幾個身影跳了下來,與其纏鬥成一團。
“阿诤姑娘快走!”岑杙聽出是八爪魚他們,松了口氣。趁着雙方混戰,連忙奔到程風安身後,拽着程風安一步一步往山上拖。這人昏厥時就像死狗一樣,拖了一會兒,她就累得氣喘籲籲。蹲下來抹了把汗,她聽到山下打鬥已經停止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聽到身後一陣風聲,她迅速回頭,脖子裡挨了一記,随後就不省人事了。
醒來時,她躺在一座黑漆漆的山洞裡,洞口點着篝火,周圍并無旁人。她扭了扭脖子上的酸痛,爬起來走出洞口。通過遠江上的燈塔位置判斷,這裡離峽谷并不遠。她抄起一根火把出了山洞,慢慢往山下走。來到出事的地點,發現倒在那裡的馬還在,但程風安卻不見了,連跟她一塊的兄弟屍首也不見了。但是峽谷中到處可見濃黑的血迹,顯然這裡剛經過一場慘烈的厮殺,那股濃重的血腥氣飄蕩在山谷揮之不去。她聽到草叢中傳來一聲咳嗽,立即走過去,撥開草叢,發現竟然是八爪魚,他已經遍體鱗傷,岑杙把火把插在地上,撕下衣袖,要給他包紮。
八爪魚:“阿诤姑娘,我……不行?了,你?快走。那個人……好厲害,兄弟們都被他殺了,他……他還會回來……”
岑杙見他鎖骨處有一處緻命傷,拼命幫他按着,“你?先别說話了,我馬上帶你離開這兒。”八爪魚搖着頭,突然嗆出了滿嘴的血,把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岑杙看他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手?摸向他的脈搏,突然氣力全無,癱坐在了地上。緩了一會兒,想起八爪魚生前最後那個動作,便順着他的手?勢伸進襟口,從裡面摸出一封信出來。
他生前是偷盜的好手,這封信定是和那刺客交戰時,從他身上摸出來的。
岑杙就着火光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全身骨骼瞬間繃緊,心裡最後那點自欺欺人的念頭頓時灰飛煙滅。
刺客找回來時,她已經蹲在灌木叢後蟄伏許久。八爪魚說得沒錯,他還會回來,因為那封重要的信被偷走了。
她端着那把從山上找來的弩|機,像老虎一樣靜靜地瞄着她的獵物,慢慢地進入了伏擊圈。箭頭上還沾着已經幹涸的鮮血。
那影子在八爪魚身上搜尋一圈,什麼也沒找到,突然感覺背後一陣風響,猛然回頭,卻什麼也沒瞧見。他嗅出一絲警覺的味道,立即撤身往夜色中遁去。
第321章無家可歸
岑杙提着放空的弩|機回到了江邊,望着黑漆漆的江面,發了?一整晚的怔,直到天亮前被巡邏的侍衛找到,帶上了?船。鏡中見她身上都是血,一截袖子還掉了?,便找人給她送來了一件新衣。
“陛下呢?”岑杙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陛下正在前艙商議要事,驸馬國尉請在此稍候。”
岑杙忽然推開艙門走了?出去,徑直往前?艙而來。鏡中瞧她氣色不好,一面攔截一面勸解,“驸馬,陛下為了找您,已經連着兩日沒睡好覺了?,驸馬國尉如果有事的話,請緩緩而說。”岑杙頓了頓,“我去她書房等。”
“這……”
“要麼,讓我去書房等,要麼,我就直接闖進去。你看着辦。”
鏡中為難了片刻,回想陛下之前?的吩咐,找到驸馬第一時間帶來見她,在書房等似乎并不違規。隻好點頭同意了。
李靖梣的書房和前?艙隻有一闆之隔,隔壁所有的談話,書房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今夜她不是很健談,偶爾的開口也比平日的聲調低沉沙啞許多。岑杙聽出了不同,卻沒有過問。趁着議事尚未結束,她的目光落在了李靖梣的書案上。那裡堆着許多單獨擺放的奏折和?書信,大部分都是從皇宮加急送來的。由顧冕等?人組成的臨時中樞,每日都會篩選一部分需要緊急處理的公文,附帶自己的一些建言一并寄過來,交由李靖梣處理。公文旁邊還有一個寶盒子,裡?面裝着女皇常用的印信。邊上是文房四寶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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