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這話問出來便其實也就是婉言回絕的意思,尚書大人的案子他自會并在一起查,但絕不會是因端王妃此行的情面。且不說端王眼下尚且壁上觀火,他又師出何名?單隻是因此事萌發的新舊兩派之争也容不得他對尚書大人再有過多明面上的庇護。
入府之時聽說端王妃已至他就擔心合懿一時心軟答應下來,所幸如今看來還沒有。
兮柔面上頓時難堪,她可以當着合懿的面崩潰痛哭,但不能對着封鞅失儀,但總歸已從他這裡得了一句會查明,别的便不敢再奢求,咬着牙應了聲,再無顔面久留。
合懿這頭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對兮柔的愧疚讓她在面對兮柔的眼淚時簡直無地自容,她很多時候甚至自私的想如果兮柔對她惡言相向,她良心上或許還能過得去一些。
可是兮柔從來沒有,她理智的讓人心疼,也讓合懿越發恨自己是那個橫在她和琰铮之間的阻礙。
她送兮柔出府,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路沉默直到大門口,兮柔忽然一改平日的稱呼,換回從前未出閣時那樣叫她“靈犀”,語音平靜地問:“你知道為什麼當初你與太傅鬧和離之時他竟毫無作為麼?”
兮柔并未等她回答,兀自揚手放在衣領上輕輕一拉,露出肩頸交接處一道刺目的傷痕,約莫小孩手掌長短,不算深卻剛剛好是一把金钗簪頭的寬度。
她嘲諷似得笑自己,“因我那時像個瘋子一樣拿命去威脅他……他後來一定很後悔當時為什麼沒讓我就那麼死了。”
第44章無妄行
人有貪嗔癡怨憎會,超脫不了,便隻能受其奴役,多少人困頓其中點燈熬油似得把自己一輩子熬到頭,堪稱一場不得出路的苦修。
“主子,咱們回去吧!主子爺還等您一道用晚膳呢。”
松青至今不知自己缺席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聽端王妃的話隻覺得莫名其妙。
可不是百思不得其解麼,她主子和太傅大人鬧和離會有端王爺什麼事,做侄子的管天管地還能管到小姨閨中事去?更不能明白端王爺原本是打算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竟值得端王妃以命相挾,這兩口子,着實比話本子裡寫得還烈性。
她說着話,上前去伸手扶在合懿的胳膊上,誰知剛觸上去掌下卻止不住傳來微弱顫動,她心下一驚,“這這......您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魇住了,主子,您沒事吧,您快跟我說句話!”
合懿聞聲兒這才惶惶然轉過臉來,嘴唇開阖了下卻隻沖她搖頭說沒事。
轉身往大門裡走,一步接一步都虛浮得踩進了雲霧裡似得,眼前像豎了一堵看不見摸不着的牆,兮柔在那頭傷得千瘡百孔,她在這頭對着牆壁卻撞不破翻不過,無能為力的感覺真是能把人生生逼出毛病。
從前她以為隻要不見琰铮,日子久了總能斷了他的妄念,眼下的事實卻很清楚地告訴她并不能,那些有意的避諱,到頭來其實隻有她眼不見,他卻沒能心為淨。
既然逃避下去不是良策,那總要另尋别的法子解決問題。
再回昭和殿裡,封鞅已換下了朝服,穿一件天青色的長衫坐在桌子旁邊含笑朝她招手,眉眼溫柔得似盛了浸人的蜜糖,随時要教她溺在裡頭似得。
她卻不知怎的,鼻子裡卻忽然莫名一陣酸楚鋪天蓋地湧上來,嗆得眼前頓時一片模糊,連忙側過臉去抹了兩把。
封鞅瞧見了,起身過來拉她,“好好的怎麼眼睛紅了?方才端王妃都給你說什麼了?”
端王對合懿的心思封鞅親眼目睹過還親自登門拜訪警示過,今日甫一見端王妃身處困局中卻竟然未曾向端王求助,他哪裡還能看不明白,隻是眼下瞧合懿這般模樣,自然以為她是在端王妃那受了委屈。
合懿自顧搖了搖頭,那道傷痕恐怕是兮柔此生最難以啟齒的痛苦,她沒辦法就這麼輕飄飄地扭頭就告訴封鞅,原本已經止住了那股子酸楚,卻熬不住他走近,轟得一下又沖上了腦門兒,垂着頭一股腦紮進他懷裡,哇地一下子哭出了聲音。
被寵愛的人才有失态撒嬌的資格,而這樣的資格兮柔從來不曾有,合懿隻要一想到他們夫妻二人中隔着的是自己就越發覺得難過,似乎兮柔脖頸上的傷痕有她一半的責任一般。
不成聲的話音斷斷續續從封鞅胸前的衣料中傳出來,他要仔細分辨才能聽清,“世卿……有你喜歡我就夠了,我從來不想被其他人喜歡,一點兒也不想的......”
這話說得太孩子氣,封鞅聽着忽的莞爾,一邊拍她的背一邊說安撫說“我知道”,他從始至終都知道,他的靈犀眼裡心裡都隻有他一個人,端王爺的心思她左右不了,卻處處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心太細的人總是活得比旁人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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