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十艘黑船,克洛甯幾乎能想象得到自己部族的悲慘命運。
“怎麼,舍不得故鄉?”安默拉在旁邊問他。
“不……”克洛甯走上了這艘船,背影有點孤單無助,“我情願死,也不願像豬猡一般活着。”
“?”安默拉心想自己還沒對這家夥怎麼樣呢,怎麼就一副要凜然赴死的表情了。
“我會為我不久前的屈服後悔終生。”克洛甯悲痛欲絕。
安默拉皺着眉:“你怎麼這麼沒信心?我還覺得自己能帶着獸人過上美好生活呢……”
克洛甯不覺得奴隸船上會有什麼美好生活。
安默拉琢磨了一下,解釋道:“這幾艘船是我臨時租用的,聽說船主為了裝你們把十船奴隸都扔進海裡了,我沒有把你們賣去鬥獸場的意思。”
克洛甯很懷疑地看着她。
“總有一天你們能回來。”安默拉安慰這隻敏感纖細的鹿人,她覺得自己離巧舌如簧越來越近了,“這個世界不會永遠被某個單一種族所操控。”
克洛甯站在船舷上回頭:“我不知道是該憎惡你還是該感謝你……”
“那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安默拉轉身離開,黑色軍裝眨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黑船緩緩駛向遙遠的海島,冰原獸人最大的部落被轉移走,可是那些散居的獸人們卻要面臨人類的清剿與嚴酷的自然災害。生命的火種以最極端的辦法保存了下去,早晚有一天他們會變成燎原之火,會讓複仇的民族情緒燃燒無辜之人。這些都不是安默拉可以顧得上的,她覺得自己應該保存獸人的力量,因為有一天這種複仇的力量會為自己所用。門格爾沒法教給她太多東西,但是他将生存與侵略的本能埋在了她的每一寸皮膚下面,這也許才是他帶給這個世界最大的災難。
離開是為了回來,抛棄是為了奪還。
獸人們至今仍懷着希望活在人類制造的絕望之中。
*
在蓮恩趕往大運河,安默拉偷渡獸人部族,整個冰原都陷入混亂之中的時候,黑暗聖殿一如既往地平靜。
沙利葉最近一直呆在地獄,很少來聖殿禱告,親手殺死瑪希之後,他變得越來越沉默了。瑪希·哈裡森曾經是他人生的路标,那位偉大的靈魂導師具有這個時代最為美麗的心靈,最不可侵犯的人道主義思想。
但是天使們不需要“人道主義”的思想。
他的價值觀從來不應該以“人的存在”為核心,他一直在嘗試着突破這點,直至抵達神本位的思想。
現在他已經做到了,就像所有堕天者和天使們那樣。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身處第四層地獄的賽門經常來他這裡坐一會兒,“你最近都不去禱告了。”
這裡的宮殿恢弘到有點虛假,空曠、冰冷,毫無人氣,無底深淵一直給人這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四周的深暗中漂浮着無數光點,它們從上層地獄流瀉下來,就像銀河流瀉于星空一般。這層地獄相比起其他岩漿烈火覆蓋的地方,更像是不可捉摸的夢境,随便一碰就會破碎。
沙利葉所在的地方是地獄的第五層,最下之窖門。
堕落的靈魂要花一個世紀抵達這裡,此時他們早就失去了人的意識與情感,隻會憑着生前的本能往下堕落,最後穿過最下之窖門,有些消失,有些則抵達斯洛所看守的夜之領域。
沙利葉坐在最下之窖門的旁邊,光點們穿過他的身體進入下層地獄,他可以清晰地看見這些靈魂的生平。
“沒有。”沙利葉安靜地回答,“我隻是不想去聖殿了。”
賽門坐在他宮殿的二層台階上往下俯瞰:“你翅膀都耷拉下來了……怎麼看都不像心情好的樣子。”
沙利葉迅速收回了翅膀。
賽門:“好吧,當我沒說。”
沙利葉又不說話了。
“怎麼感覺我們倆都沒什麼目标……”賽門從上面飛下來,坐在沙利葉身邊,感慨道,“為什麼門格爾和斯洛那種人就目的性特别強,總是知道自己應該在什麼情況下做什麼事情。尤其是門格爾,他甚至連自己死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因為他們比較擅長思考。”沙利葉冷冷地打量了賽門一眼,賽門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他坐遠了一點兒:“斯洛在冰原跟人類的天空要塞打起來了?”
“你知道得未免有些晚。”
沙利葉涼涼的目光讓賽門特别不适應,他心想這家夥怎麼跟斯洛越來越像了,然後說道:“他也是夠忙的,同時控制那麼多投影還要親自上陣打架……”
話還沒說完就被沙利葉打斷:“他之所以這麼忙是因為你派不上什麼用處。”
“……”賽門思索了一下,“我突然記起來我的铠甲還沒洗幹淨,我先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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