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蘇槐還将疊好的杳的貼身衣物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很有她身上的味道,然後才丢進箱籠裡。
杳表示:像他這麼無恥的,恐怕世間少見。
杳總共沒多少東西,無非就是一些衣物和桌案上的那些東西。
蘇槐三下五除二就給她收拾好了,要是讓她自己來收拾,可能磨蹭到明天都未必能收好。
蘇槐問她,“還有要收拾的嗎?”
杳拉着臉道:“相爺親自動手,能有什麼落下的?”
劍铮抱着箱籠出去,杳正要往外走,蘇槐看了一眼案邊靠牆的那隻鹿皮箱子,道:“你平日裡的收藏,不打算帶走嗎?”
杳回頭看了一眼,她還真沒打算帶走。
那一套用具又不是天天能用上,帶去相府讓人看見了還招搖得很。
可她先前又跟他說這套工具是她的收藏,既然是收藏,那定然是自己喜歡的才會收藏,搬家的時候要是落在這裡也有些說不過去。
杳道:“今日東西多,改天再來拿吧。阿汝在這裡,反正我改天還要再來。”
劍铮道:“我拿得走。”
杳:“……”
劍铮在門邊把兩隻箱子放下,就又折回來拿那個鹿皮箱子。
然他走近仔細一看,有點眼熟,然後很快就想起來,不就是跟主子在黑市買的那隻……他立馬就明白主子當時為什麼要買那套刀具了。
劍铮抱着鹿皮箱子,經過杳身邊時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讓杳莫名看出一點幸災樂禍:姑娘你就等着吧。
最後劍铮一手拎一個大箱子,腋下再夾一個鹿皮箱,十分遊刃有餘地走出了錦瑟院。
鈴铛有些舍不得,杳道:“好生照顧阿汝,過兩天我再回來看她。”
鈴铛愁巴巴道:“我會的,姑娘請保重。”
杳跟在蘇槐後面,才将将走出屋檐下,怎想這時候不知何時陰沉下來的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悶雷。
杳不禁擡頭看了看,道:“可能要下雨了。”
蘇槐道:“是個好天氣。”
杳納悶兒了,狗男人是怎麼理解好天氣和壞天氣的?
出了朝暮館後門,劍铮駕着馬車正等候,杳跟着蘇槐登上馬車便一道回了相府。
回相府後,正好到用晚膳的時候,杳又跟他在膳廳一桌吃飯,吃完飯就回了自個院子。
劍铮先把行李放回了她院子,她回房正一一整理。
天色已經完全黑沉了下來,她聽見外頭持續有雷聲,院子裡的風聲也大了些。
今晚怕是有一場大暴雨。
剛這麼一想,隻聽外頭嘩地一下,瞬時院子裡、房檐上全是一片密麻雨聲,将周遭全部淹沒籠罩。
那濕風夾雜着雨沫,不住往窗戶裡灌,很快窗前一片都被濺濕了,杳便移步過去關上窗。
外頭電閃雷鳴,來勢洶洶。
後來她還沒将自己的行李全部收拾妥當,就聽門外李大娘說道:“姑娘,相爺來了。”
然後房門就被推開了。
杳眉頭一跳,擡眼看去,房門是被馬大娘給推開的,屋子裡的燈火溢出門框,将外面的大雨映照得閃閃爍爍。
她便看見蘇槐雨夜裡舉傘而來。
傘葉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隻看得見他的嘴唇和下巴,僅是那下半張輪廓,在視覺上卻也無可挑剔。
一身青色衣袍襯得他身量似修竹般清隽,又如青松古柏般筆挺。他腳踩在雨裡,袍角被打濕,順着傘檐淌下的股股雨水閃爍着微光,将畫面分割,卻又組合得愈加完整。
杳覺得,隻要他不說話,也不瘋,京裡的姑娘們迷戀他的美色,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蘇槐走到屋檐下,收了傘,抖了抖傘上的雨水,随手将傘放在門邊,擡眸便與杳的視線對個正着。
杳道:“相爺冒雨前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蘇槐進屋裡來,道:“來問問,什麼遊醫郎中能把一個瀕死之人救活,讓他也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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