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光如金,點點灑在室内。
明鏡前,一個清麗的身影端坐在那裡。一雙手,輕柔地把一件白紗金絲透花披肩,披在了七七的肩上。七七望着銅鏡中,那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巴掌大小的瓜子臉,玲珑的尖下巴兒,晶瑩靈動的眸子,長長的睫毛一閃,櫻紅的唇微微上揚,兩個可愛的小梨渦兒浮現在白皙的臉上……
“清明,我化妝成女孩兒好不好看?”
七七長大成人後,還是第一次這樣盛妝成女子,看着銅鏡中那張清靈的小臉,七七驚訝地發現,她已經長大了,長成了一個少女的模樣,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好看的少女。不同于她常見的那些女子,不說不動時,多了一分精靈之氣。一颦一笑間,多了一分頑皮可愛。
她擔心清明懷疑,趕緊找了這樣一句話來掩飾。
“我的小七本來就是世間最美的女子。”
柔媚的聲音,深情的語言。
七七驚訝地轉頭,意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楚佳南?
大師兄?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一直都是清明在給她梳妝打扮的。
“大師兄,你又說笑了。”
以前她和大師兄之間說話,一向是沒大沒小,沒摭沒攔的。還經常撒些小嬌,耍點小賴。可是,像這樣,以女兒身份和大師兄如此近距離相對,大師兄還對如此深情的眼神看着她,對她說着這樣深情的話。七七覺得後背一陣發冷。不知為什麼,今天和大師兄在一起,她總是感覺到一種不祥。
“大師兄,我是假裝的聖女。”
楚佳南的手輕輕撫摸着七七背後的長發,七七又感覺到後背流冷汗了。立馬身子一縮,閃開了一點。楚佳南當然把這個動作看在眼裡,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失望。
看來,茶裡的藥性還沒有發作。
“大師兄,我什麼時候出去。我要做什麼?”
七七站了起來,走到窗前,不露痕迹地躲開了楚佳南的碰觸。
“什麼都不要坐,隻要站在那裡,看着我便是。”
楚佳南看着自已的手,慢慢放在鼻子下,似乎在聞着什麼,又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轉身往外走去,
“等着,會有人帶你上天壇。”
大師兄讓她等着,她當然得等着。屋裡沒人了。七七才又放松了一些,她跑回幾案前,坐下,又對着銅鏡仔細看自已的臉了。這麼多年,她從沒有真正看過自已的臉。自已都要不認識自已了。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清明,你——”
七七以為是清明來帶自已上天壇。
話沒說完,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人就暈了過去……
——天壇大典——
黑與白的大理石徹成的天壇,走上八十一級台階,天壇最高處,高高站着一個紅衣男子。白發飄飛,紅衣飛舞,那絕世的容顔,引得下面的百姓,尤其是那些少女婦人,目眩神移。
“祭天!”
漫天飛舞的不是雪,而是花,是一種生在天壇邊,被稱為神木的樹,開出的一種類似于櫻花的花朵,細而薄的花瓣,在空中飛舞,就像一場銀白粉紅的雪海。
花舞之中,突然一朵朵豔麗的紅花閃過,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的味道。天壇之下,那絕美的紅衣男子,跳着世間最神秘妖豔的舞蹈,紅花不是花,是從他身上不散迸發出來的血花……
大衛的國師,以血祭神,從而獲得神的庇佑,成為世上無雙的神喻的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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