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心世界裡,已經有了一個比娘的玉墜更強大的溫暖。他相信,這個溫暖會一直陪他到生命的終結。
想到這裡,楚佳南腦海裡閃過一張甜美的小女孩的笑臉。
涼七夕,那個給了他人生中最溫暖的女孩。
可是,他也隻能把她藏在内心的最深處。
像他這樣一個已經肮髒到,自已都覺得作嘔的人,根本沒有資格站在七夕的身邊。就連遠遠地看着她,他都不配。
楚佳南起身,剛醒來的他還有些暈。他得趕緊離開這裡,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
“你不能走。”
小女孩接下來說的話,令楚佳南不禁冷笑。
這個世界,果然惡人遍地。他以為救他的農夫是個好人,原來竟要把他賣掉,而且聽這小女孩一說,他就明白,這個該死的農夫居然還要把他賣給……讓他再次回到老路上去。
楚佳南試了試,雖然頭有些暈,應該是餓的,能吃點東西,恢複一下體力就好。躺了幾天,身體雖然有些虛弱,但他畢竟是練功夫的身子,并不妨礙他離開。幸好現在身邊隻有一個小女孩,還好對付。要是等到明天天亮,事情就麻煩了。
“把東西給我。”
他向小女孩伸出手,冷笑着。農夫雖對他有救命之恩,但用意是惡毒的,他根本用不着感謝。
“哥哥,你要走?”
小女孩緊緊握住玉墜。
“隻要你不叫,我不會傷害你。”
這幾天,他一直是一會昏迷,一會清醒,處于一種模糊狀态,但他還是能感覺得到,一直是這個小女孩在照顧着他,給他擦藥,還有……
一想到這個小女孩為他做過的那些最親密的事,楚佳南并不想殺掉這個小女孩。
“哥哥,帶我一起走,好不好?”
小女孩的請求,楚佳南驚訝極了。
“哥哥,這不是我的家,我……”
小女孩快速對他說了自已的來曆。他本來自已就夠麻煩了,根本不想再給自已帶個拖累。可是,小女孩最後一句話打動了他,
“哥哥,求你帶走我。你走了,爹明天一定會把我賣到花樓裡。哥哥,我害怕,花樓裡的那麼多人,都會對我做爹做的事嗎?”
花樓裡的人?爹做的事?
楚佳南看着面前這個蓬頭垢面的小女孩,心裡一酸。
“你多大了?”
“六歲。”
看着這個六歲的小女孩,想着在他到來之前,她在這個家裡,居然過着和他一樣的那種悲慘生活。楚佳南不由點頭。
“好,我帶你走。”
無人的黑夜裡,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在拼命地奔跑,身後是一片狗叫,火把,人聲……
——回憶結束——
紅果站在那裡,眼睛裡含着淚,她永遠都不能忘記,當年那個拉着她的小手奔跑在黑夜裡的少年,她問他,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楚佳南。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永遠無法忘記那個夜晚。
那個漂亮的哥哥,把她從那個噩夢般的家裡帶了出來,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用害怕,晚上爹會到她睡覺的鍋屋來。
她牽着哥哥那修長白皙的手,覺得像握住了全世界,一樣安全可靠。
他是她的南哥哥,一日是,一生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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