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求你了,你總有辦法,幫我保住佳南可好?”
“你是想讓我找個假孩子來冒充佳南,替換下他嗎?明玉,你也太天真了,你也不想想,這事全由你而起。你若早依了齊王,豈會有今日之禍。齊王如今執意報複,如果我換下佳南,豈不是拿我們全府幾百條人命冒險嗎?”
外祖父如此絕情。
當一乘小轎擡着母子兩人離開太守府的時候,佳南回頭,冰冷的眼神望着這個被母親稱作家的太守府。
“母親不要哭泣,如果我們不死,它日我定會回來給你報仇。”
這樣的話,豈是一個七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明玉聽着兒子的話,吓地忘了哭泣,定定地望着兒子,在兒子以前天真的眸子裡,明玉此時隻看到一片冰冷與無情……
如果那時,他們母子能在去齊國的路上死去,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可怕事情。
多少年以後,多少次午夜夢回,楚佳南都強迫自已不要去回想,當年在齊王宮裡那悲慘的一幕。
可是,他豈能忘。
夜色如墨,微涼的風,在窗外吹過。外面是寒冷的世界。裡面是齊王宮溫暖的宮燈,和奢華至極的裝飾。
七歲的楚佳南赤着腳走進齊王的寝宮,娘的手緊緊拉住他的小手,娘的手冰冷滿是冷汗,娘每走一步,幾乎都要暈倒。
他早已經從最初的驚慌害怕,經曆了這些天的逃亡生涯,讓他變得安靜漠然,他心裡已經不再害怕。他知道,父親沒了,現在,他是母親的保護者,他要保護母親。
齊王宮裡,一道道的紗幕,直到最後一道紗幕被掀開,楚佳南小小的心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憾。
不是害怕,而是恐懼,是那種冰冷到骨子裡的寒冷,從那一刻起,這一生都和他如影随形。
父親,他看到了父親。
他的喉嚨像被人用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瞪大眼睛,站在那裡,叫不出一點聲音。母親呢,直接暈了過去。
母親被随行的宮女抱住,拍打,楚佳南都不在意了。他的目光死死盯在父親的身上。
那是父親嗎?
那還是他那個勇武的父親嗎?
父親矮了,手腳都不見了,整個人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由于沒有手腳,他站不住,也坐不了。整個人被卡在一個木頭籠子裡,隻有一雙眼睛,在看到他們母子進來的瞬間,變得雪亮地,臉上的肌肉痙攣着,張着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楚懷玉,你自仗軍功,不把本王放在眼裡。本王隻是想看看你是否忠心,讓你把個女人獻出來,你不但不肯,反而帶着一家夜逃楚國。”
難聽地聲音,來片不遠處軟榻上坐着的男人。鷹眼勾鼻,瘦削的臉,這個被稱作齊王的男人。此時在年幼的楚佳南眼裡,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魔。
“你以為你能逃得了。本王若讓你逃了。把此事流傳天下。本王豈不成了一個奪臣妻的荒庸帝王。”
齊王笑地殘忍極了。
“你這個——”
明玉醒了,顫抖着手,流着眼淚,指着齊王,想要把世上最惡毒的話都罵給這個狗東西聽,但是哽咽地說不出下面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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