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如竊竊私語的知已,一聲聲敲打着人的心靈。
七七循着琴聲,走過蓮池,走進水榭,竹子搭建的二層樓閣,前面是蓮池,後面是一片樹林,林子遠遠看去,很大,不知什麼鳥兒,随着琴聲婉轉地啼叫着。七七走進去,一樓除了走道,都是蓮花,瓶瓶罐罐裡到處都水養的蓮花,顔色各異,形狀不同。和蓮池裡的蓮花交相呼應,一路馨香。七七沿着竹梯,上了二樓,樓後綠色的竹子一直生長着,就像半個屏風一樣圍着二樓,剩下的就是白細的紗幕,走過紗幕竹簾,七七站在了一個開闊的空間,三面窗開着的二樓,涼風習習,蓮香淡淡。那白衣白發的國師大人,正坐在一張長幾上,彈奏着這首曲子。
七七走進去,并不說話,隻是低頭站在那裡,靜靜地聽國師彈曲子,直到最後一個音符顫着聲音結束。
“擡起頭來。”
依然是那平平的,沒有感情的聲音。七七聽話地擡頭,目光平視着前方。國師大人端坐着,細碎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七七詫異地發現,她這個國師師父,雖然滿頭的白發,可那容顔真得是童顔了。原來這三天,她一直傷着,昏沉着,在馬車裡又不敢仔細打量國師。她才會誤把國師認為是個老人,其實現在陽光下看來,國師也就三十多歲的年紀,是個很端莊的書生模樣。
“你叫什麼名字?”
探究的目光,圍着七七看了一下。七七感覺到,國師大人雖然什麼事都沒做,但那目光就像是有質量一樣,似乎能把她整個人給看透了。
“七七。”
“這名字很好,你是我的第七個弟子,以後就繼續叫七七吧。”
“是,師父。”
“不許叫我師父,要叫我國師大人。”
“是,國師大人。”
明明是師父,卻偏讓人喊他國師大人,這是擺明了,不許她和他親近的意思。哼,七七心裡想着,他以為所有人都想和他親近啊。他可是她的仇人之一,别說什麼親近了,她煩他還來不及。心裡這樣想着,聰明的七七知道,自己年紀太小,根本不是大人的對手,就連玩心眼,也不能在大人面前玩。在這樣級别的人物面前,要想活下去,就必須展露出普通孩子的樣子,既不能太傻,也不能太聰明,不然,怎麼樣的假裝,都會被人看透。隻有照自己真實心性去做,才能保命。
“你是不是想問我一個問題?”
“嗯。”
老實回答一個嗯,這個國師大人,真是個老狐狸,是會看透人心的。
“我之所以把你女扮成男,那是為了保住你的命,也為了這個天下蒼生。”
讓她女扮男,用得着說這麼多大道理嗎?保她的命這理由還說得過去,為了天下蒼生,這又是什麼鬼意思?她一個小女孩而已,和天下蒼生有什麼關系?這些話,七七隻敢在心裡想,卻不敢說出來。
國師的目光落在七七白皙的小臉上,這張小臉,此時看起來,除了那雙靈動的眼睛太與衆不同以外,其實長得并不傾國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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