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那個被她喊作小啞巴的小奴隸,整個涼府的悲劇,都是從他的出現開始。
如果那一天,她沒有心血來潮地想去奴隸交易市場看看?
如果那一天,她沒有遇到他?
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淚緩緩流下,滿院的血光在七七的視線裡模糊了……
——————奴隸交易市場————
那一天,天空下着薄雪,還有凜冽的北風,胡亂地吹着。雖然才是傍晚時分,但天空已經暗下來。王都奴隸交易市場裡,依然熱鬧着。到處都是人喊馬叫,鞭打聲,哭喊聲……
“小姐,我們回去吧。不要再進去了。這要是讓夫人知道,我帶你來這種地方,一定會責罰我們的?”
童婆婆緊跟在七七身後,旁邊跟着的小穩懷裡抱着,今天逛街小姐買的東西。她們出來逛了一會布市金店,又喝了一些晚茶,走在回府的路上,小姐居然心血來潮,非要拐進附近的奴隸交易市場看看。這地方是血腥肮髒的。怎麼能讓小姐進這樣的地方嗎?
童婆婆當然不同意。可耐不住小姐磨。要知道,涼府大小姐的脾氣,那可是在王都出了名的刁鑽古怪。好時,她比菩薩還善良。怒時,她比魔鬼還難惹。
小姐不理她的唠叨,徑直讓小厮停了馬車,快步走進奴隸交易市場。童婆婆隻能認命地緊跟在後面,生怕小姐跑丢了,被擠壞了。
“不要扔了我的女兒啊。還給我,求求你們了。”
一個女人悲慘的嚎叫着。七七一轉頭,看到了一個青年女奴隸,被一個壯漢踩在地上,懷裡的孩子被奪走,順手扔到旁邊的牲口棚裡,才出生沒多久的孩子,一瞬間被馬踩成了肉泥,隻留下一串瘆人的哭聲。
“我的孩子啊。”
女奴隸哭倒在地上,一股青煙,奴隸販子挌的烙鐵,已經烙在了女人的身上,女人暈了過去。被兩個打手,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拖到一邊丢到地上。澆上一桶水,女人醒過來,被提起來,綁到旁邊的柱子上,奴隸販子看也不看一眼,繼續叫賣着。
七七全身顫抖,畢竟她才十歲,這樣悲慘的人間地獄,她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她家裡真正的主人,隻有她和爹娘三個人。除了幾個管家奶娘,還有幾個姨娘。剩下的七百多人,都是奴隸。她天天看見她們,從來都不知道,她們也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奶娘,你也來過這裡嗎?”
七七回頭,看着站在她身後,臉色平淡如常的奶娘童婆婆。
“哪一個當下人的,不是這樣來的?”
童婆婆淡淡地說,仿佛她和女兒當年經曆的那些事,她都已經忘記了。或者不願意提。
“娘,我們走吧。”
小穩緊緊拉着童婆婆的衣袖。神情凄惶地盯着七七,
“小姐,求你了,我們回家吧。”
七七隻是臨時起意,好奇才走到這裡來看看。她真沒想到,交易市場裡的奴隸,竟是如此悲慘,這根本不是人。這簡直比畜生還不如。她真是太任性了。硬讓小穩和奶娘再來到這樣的地方。重溫可怕的噩夢。
“好,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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