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然而美麗的笑,綻放在楚佳南一向陰柔的臉上,像一朵盛開在地獄裡的花。
“佳南,就讓我們好聚好散吧,不要再留傷害?”
七七以為,接下來,楚佳南會哭,會笑,會竭斯底裡地鬧。
結果,她錯了。
楚佳南隻是平靜地坐在床邊,微笑着看她。
像看不夠似的,像看了這一眼,她就會消失,再也看不見一樣。
那種表情摻雜着太多的情感,一時之間,七七有些看不明白了。
“好,你走吧。既然八年時間,都留不住你的心。我還硬留着你的人做什麼?”
“你真得想通了,想通了就好。”
七七也笑了。
“你離開這裡以後,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楚佳南一邊關切地問,一邊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給七七。
“外面冷,喝點熱茶再走。”
楚佳南終于願意放手。
還如此安靜地和她讨論,她以後的打算。
七七心裡,這一刻還是充滿了釋然。
不管以前楚佳南對她做了什麼?
從這房間裡走去出。
她就會把過去的一切,都忘記。
她要去找孩子,找到孩子以後,然後自己帶着兩個孩子過活,世界這麼大,到哪裡去,隻要有孩子們在,到哪裡都可以。
“我想去找孩子。”
“好吧,既然你都要走了,我也沒必要再瞞你。孩子,我知道在哪裡?”
“真的?在哪裡?真的是女孩子嗎?她好不好?”
七七有許多的問題要問,一時之間,她倒忘了,楚佳南明知道孩子的去處,卻瞞了她整整八年。
隻要能離開這裡,隻要能找到孩子,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重要了。一點都不重要了。
“嗯,我會告訴你孩子的地址。”
楚佳南表情極淡,
“你把這包子吃了,茶喝好。我把地址寫給你,你去找就是。”
“好。”
現在,楚佳南别說讓她吃包子,喝熱茶。
就是讓她吃毒藥,她也會吃的。孩子,馬上她就要找到自己的孩子了。
看着七七兒狼吞虎咽地吃了兩個包子,又喝完杯裡的熱茶。
楚佳南咬住嘴唇,表情極不自在。
“孩子,是個女兒。地址在這裡。”
楚佳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紙條。
咦,楚佳南早已經給她寫好了。
看着一地的煙頭,七七明白了,楚佳南昨天一夜沒睡,終于把事情想清楚了,這才答應放她走的。
“好,我這就去找。你回你家吧。”
七七趕緊從床上把正睡着的天闊叫醒,給他慌亂地把衣服穿好。
背着他就要往外走。
“外面天冷,我送你到車站吧?”
她隻知道陸家村一個地名,都不知道在哪坐汽車。
楚佳南要送,就讓他送吧。
這些細節,她沒必要再和他争執。
楚佳南叫了一輛馬車,七七抱着孩子,上了馬車。
因為快要找到女兒了,七七心情好。
坐在馬車裡,楚佳南和她聊什麼,她就笑着回答。
馬車卷起的簾子外,是一片片光秃的原野。
馬車已經出了城,正行駛在通往鄉村的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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