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多,陸今宴從公司的車庫出來。
他脫了早上穿的那套西裝,換上了休閑服,又成了十八歲少年該有的肆意,少了幾分淩厲,多了點幹練。
他鼻梁骨挺直,俊顔看向窗外。
眼睛半眯着,有些累。
魏岩在陸今宴徹底閉眼之前打了報告。
"少爺,我去查了車庫管理人員名單,那天修理您車子的是王志。"
"嗯。"陸今宴嗯了一聲,魏岩繼續說:"王志前些年開了家汽車公司,被陸家收購後,依舊存着報複的心理,不想卻幫着葉家做事。"
"您的車就是他做了手腳。"
陸今宴颔首,手撐在下巴上,略顯疲态。
他腦海裡閃過任桑的臉,想着她現在是否醒了。
魏岩說了些陸家的其他事,無非就是陸志承又在外養了女人,王藝涵一氣之下出了國,陸老太太病情有所好轉,還要在國外休養一段時間。
對于整個陸家,陸今宴都帶着寡淡的情感。
陸志承和王藝涵徒有其名的婚姻,陸今宴早就知曉。
陸家其他幾個孩子的狼子野心,陸今宴也知道。
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知道了,他得好好想想任桑。
他的小白兔,現在想着别人。
這比任何一件事都讓他抓狂。
他面上帶着雲淡風輕的表情,可心裡早已如同海嘯狂卷。
"我還查到了,王志有個兒子,和少爺您一個學校,叫王碩。"
陸今宴眼睛微擡:"叫什麼?"
魏岩又清晰地說了一遍:"王碩。"
……
傍晚,任桑吃了點粥,任十一給她倒了杯溫水,任桑溫溫吞吞的喝了下去,病房的門終于有了響動。
她睫毛顫動,那句陸今宴你終于來了就要脫口而出,就被一籃子水果止住了話頭。
謝祁安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提着果籃,裡面有她愛吃的荔枝。
"祁安哥。"
任桑的唇角還是扯了扯,喊了謝祁安一聲。
可眼裡閃爍的光芒明顯沒有剛才那樣亮。
"沒想到兩次回國,都先來醫院看你。"謝祁安摸了摸她的腦袋,溫度恢複正常。
任桑也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廖旬哥說我恢複得差不多了。"
她嘴裡含着笑,聽着謝祁安打趣她的樣子,倍感親切。
她和謝祁安似乎很久沒這麼安靜的坐下來說話了。
她朝門外看去,沒見着陸今宴,心裡恹恹地躺回了床上。
謝祁安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給任桑剝荔枝。
謝祁安的長相英俊,特别是安靜認真做事的時候,更加顯得他斯文溫柔。
他和陸今宴不太像。
陸今宴長得張揚肆意,謝祁安長得斯文自持。
謝祁安把白滾滾的荔枝遞給她:"吃一個吧,很甜。"
任桑看着荔枝,想起了陸今宴給她剝荔枝的樣子。
她撇撇嘴,心裡發慌。
不知道陸今宴的傷怎麼樣了。
她有心事,吃不下東西。
"祁安哥,我才吃了點東西,現在不想吃。"
謝祁安的手頓了幾秒,又舒展開眉毛。
"不想吃就不吃,怎麼總擰眉毛,擰眉毛的桑桑可一點也不可愛。"
謝祁安一口吃了荔枝。
任桑也發覺自己哭喪着臉,這樣不太好,她立馬擠出一個苦哈哈的微笑。
滑稽又可愛。
謝祁安笑了一聲,任桑也真心地笑了起來。
陸今宴走到病房,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任桑咧着嘴沖着謝祁安嬌憨的微笑。
他跨步走進裡面:“你們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他上挑着眉毛,盯着任桑,又看了看謝祁安手裡的荔枝。
心裡一股子酸溜味兒,可他面上沒什麼表情,隻盯着任桑的表情,玩味地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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