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瑤同他一樣,曾經很渴望父母的疼惜,許是他這輩子得到的太多,擁有的太多,無法得到體會被父母寵溺的滋味,見王四爺逐漸變成小七的好爹,顧天澤希望小七這輩子能不留遺憾。
這些他不會說,哪怕他在背後承擔了一切,多次提醒乾元帝給嶽父‘賞賜’,把一些新得的好東西送到嶽父府上,甚至他為小七在娘家待産的事情同尹薄意單獨見過面,還不是怕小七的兄嫂心存不滿?
一切的一切他都想到了前頭,本以為王芷瑤能平安生産,渡過女人最危險的一關,豈料老天就是愛折磨人,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小七早産了。
顧天澤此時除了擔心焦心之外,更多得是恨不得捏碎向小七透漏消息的人。
“阿澤……”
王四爺見顧天澤跑過來,焦急不安的俊臉稍有緩和,起身迎上去,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搶先把瑤兒的狀況告訴女婿,“還好,還好,穩婆早早就安排了,瑤兒一直養得不錯,應該……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說到最後,他也不敢确定瑤兒能平安,畢竟方才瑤兒下身出血,染紅大片的衣裙。
顧天澤擡手指着婢女從産房端出來的銅盆,一股濃濃的腥鹹血氣撲面而來,讓他最後的理智崩潰,甩開嶽父,“這是什麼?血?誰的血?”
“……”
王四爺眸子如同死寂,捂着臉龐跌坐回椅子上,手臂顫抖得連茶杯都拿不穩,“阿澤,瑤兒不會有事,她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啊。”
方才王四爺還能鎮定一些,一盆一盆血水端出來,瑤兒的呼吸越來越輕,甚至聽不見喊疼的聲音,女婿的話讓他裝出來的堅強冷靜崩潰,女婿不知道失去滋味,他明白的……抱着瑤兒漸漸冰冷的身體,眼看着鮮血蔓延了她整個人,無論他如何用手堵住傷口,鮮血還是不停的流出。
在死亡面前,他無能為力。
他坐在地上,仰望着飄落的紅楓,痛到極緻,連哭都哭不出來。
此後的歲月,他總是在夢中被這個場景反複折磨,偶爾會夢見自盡的蔣氏,夢見蔣氏的雙腿在空中左右蕩漾,或是夢見瑤兒很小的時候,拿着寫滿的宣紙去尋他……而他總是推開她。
被這樣的夢一遍遍折磨,他竟然還能活那麼久才閉上眼睛,他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迹,不,許是在他閉上眼時,瑤兒和蔣氏才會原諒他,所以他要活着,最為惜命不過。
奪舍重生後,他偶爾還是會做那樣的夢,但次數已經很少了,尤其是瑤兒同他重新親近後,他的夢裡充滿暖意,不在孤單,不是冰冷。
“侯爺,産房是不潔之地,您不能進去!”
“閃開!”
顧天澤冰冷的聲音難掩焦躁,懼怕,今日他才知道,他也有恐懼……原來恐懼的滋味是那麼的難受,顧天澤擡手把堵着産房的媽媽推開,“你說誰不潔?我的小七從頭到尾都是幹淨的,她比任何人都幹淨。”
“侯爺……侯爺是領兵的将領,您身上若是沾上産婦的血氣,對您領兵不妥。”
民間流傳很久,男子尤其是當兵的男子入産房,将來在疆場上必然會血染征袍,大敗喪命。
顧天澤頭也不回的沖了進去,“很巧,我如今官職都被陛下捋了,白身一個!”
乾元帝若是曉得顧天澤說出這話非被氣死不可,不過他以後再生氣,此時他還在宮裡,對任性妄為的顧天澤鞭長莫及啊。
王四爺蹭得一聲從椅子上起身,一直坐在角落,淚流滿面的蔣氏忙問道:“四爺……”
“我進去把阿澤抓出來!”
“四爺……您不能去……”
蔣氏的聲音很輕,很輕,就算她拼命阻止,也擋不住丈夫和女婿,而且她也沒資格阻止,瑤兒早産……都是她口風不嚴。蔣氏恨不得拿劍戳死自己,為什麼要對瑤兒說起女婿單刀赴會,生死不知的事兒?
她怎麼這麼混?!
王四爺進産房後,先看見瑤兒有氣無力的閉着眼睛,無論穩婆怎麼喊用力,瑤兒像是聽不到,她的臉龐淚水,汗水橫流,本該是很髒的,可王四爺卻覺得她是透明的,許是他獨特的經曆,能看穿三魂七魄……王四爺雙腳發軟,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瑤兒,你不能走。”
站在床榻前的顧天澤不敢去看她下身的血,一個人的血是有限的,都流幹淨就補不會來了。
他緩緩的跪倒,緊緊拽住小七的手,内力直沖入她體内,“醒來,醒來。”
王芷瑤緩緩的睜開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三少?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竟然漏出驚恐,害怕,竟然跪着……他仿佛也是随她一起去一樣,她會帶走三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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