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它是有生命的嗎?”
羅蘭用手撥弄着一枚齒輪,
說話間給予它下壓的動力沿齒輪齒向前滾動,最後分隔的齒距由于動力消失,穩穩停在阿爾瓦羅面前。
“我想應該有的…”
阿爾瓦羅有些不太确定,意義不明的話能給人高深莫測的感覺。
這或許是羅蘭大師在考驗他?
考驗他是否對機械懷有最真摯的情感,是否擔得上自己的傾囊相授?
“不不不,阿爾瓦羅,我說字面意義上的生命。”
羅蘭矢口否認,說了句奇怪的話:“如果機械擁有生命,那它們會如何看待自己的造主——人類?”
“我、我不知道……”
這個問題很複雜,阿爾瓦羅思考良久也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
但問題的答案其實也很簡單,就如教堂中供奉的那位神明一樣。有人認為祂是至高無上之主,有人認為祂的仁慈的父…
千人千面,每個人的看法認知皆是不同,所以關于機械對造物主人類的看法,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僞命題。
大部分人的認知裡機械怎麼會有生命?機魂倒是能算半個。
“阿爾瓦羅,那你覺得辛德瑞拉小姐具有生命嗎?”
羅蘭又問。
“當然,辛德瑞拉小姐是……”
阿爾瓦羅回答得斬釘截鐵,後續卻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特殊的對嗎?”
羅蘭接過話,緩緩站起身向樓下走去,他的右眼有一枚螺母打磨的單片眼鏡。
“先想享用早餐吧,接下來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探讨。”
聽着耳邊閣樓的腳步聲,阿爾瓦羅思維陷入了停滞。
羅蘭大師說的并不是機魂而是機械,可是機械有生命嗎?
……
“唉。”
“果然這種事情還是扔給政府和教堂吧。”
羅蘭走下閣樓時,希莉薇爾還在發呆。
注意到指揮官大人嚴肅的神情,魔女的思維同樣陷入了停滞,晃了下腦袋充滿疑惑。
“這很重要嗎?”
關于機械大面積感染血肉病的事,她可能還無法理解。
因為認知經驗過于稀缺的她,似乎忘記了自己能看見旁人無法直視的事,所以傻乎乎地認為大家看到的都一樣。
羅蘭的臉色有些陰郁,回到診所後他通過螺母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血肉病的覆蓋率極為驚人。
尤其是那些下城區的工廠…
所謂血肉病,是自然誕生還是由人為制造?
如果是人為制造,那造成這一切的罪魁想做什麼?又究竟是怎樣的位格?
他或者她又或者祂、它……
笃笃笃…
羅蘭用手指敲着櫃台,
在思索一番後決定放棄這個問題,嚴重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常人能接觸的了,隻能由政府插手才能解決。
“這對指揮官大人很重要嗎?”
希莉薇爾安靜地待着,偷偷地注意到羅蘭的臉上總是陰晴不定,心裡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
“要是我能幫到指揮官大人的話,那一定能收獲到誇獎吧?”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已經想象到羅蘭激動地握住她的雙肩,眼含熱淚地對她說:“希莉薇爾你真是太棒了!”
“我将為授勳最高榮耀,你簡直是世界上最棒的魔女,從此以後我的視野僅注視你一人!”
啪啪……
希莉薇爾裙擺下的尾巴歡快地晃動,速度快到能抽出破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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