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聞言一愣,随即倒吸一口涼氣:“當真?”
“我親眼所見,那崔鐵匠還偷偷克扣材料,給我鑄造了一把刀呢。”張谌怕王五不信,走到一旁的筐簍處,将大刀拿了出來。
“嘶”王五倒吸幾口涼氣:“他怎麼敢?”
王五隻覺得後背發麻,一股冷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張谌沉默了下來,将刀子放了回去,一雙眼睛看着王五道:“人家找上門來,他哪裡有拒絕的資格?他要是拒絕了,墳頭草怕是已經可以割下來喂狍子了。”
聽聞這話王五面色嚴肅下來,聲音裡充滿了鄭重:“怕是要出大事。”
王五的聲音都不由得壓低了三分。
“天大的事情。”張谌低聲回了句。
“要不要報官?”王五沉默片刻後才開口道。
“不可!”張谌想都不想直接搖頭拒絕:“官府要是來了,咱們整個村子都要受到牽連,咱們整個村子可都是互保的,一人造反犯奸作科,咱們整個村子都要被流放,我倒是無所謂,流放也就流放了,在哪裡不是生存?但是我小妹還要有人照顧!而且對方既然能打造刀劍盔甲尋來鐵礦,怕也是神通廣大之輩,官府中必定也有眼線,萬一對方收到風聲報複起來,若是喪心病狂的殺人滅口,整個村子都要被屠戮幹淨。”
張谌連忙搖頭否決了王五的話,報官不但沒有好處,反而有大大的麻煩。
舉報沒有獎,隻會先将你這個舉報人抓起來,依照官府的尿性,不給你扒層皮,叫你傾家蕩産,是絕不會放你出來的。
後世有人打電話報警,尚且需要做筆錄,更何況是這個世界?
這種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說的倒也有理,隻是萬一東窗事發,官府追究起來,咱們依舊還是要倒黴啊。”王五一張臉變成了苦瓜臉,此時叫苦不疊的看着張谌。
“能拖延一段時間就拖延一段時間,而且官府也未必能察覺到那群人的信息。如果官府沒有查到消息,咱們豈不是可以安穩度過了?一旦那夥人能隐瞞到造反前夕,一旦造反天下大亂,誰還有時間去追究鐵器的出處?”張谌安慰了一聲王五。
報官是決不能報官的,這種事情一旦報官了,就算報官的人也要倒黴,不死也要脫層皮。
“直賊娘,怎麼好生生的遇見了這種事!”王五壓低嗓子破口大罵,然後起身去給張谌炖肉湯。
肉湯是雜湯,有獐子的五髒六腑,還有獐子的五花肉、精肉、獐子腦袋、蹄子炖成一大鍋,煮得軟爛脫骨,直接被盛到張谌身前,惹得張谌腹如雷鳴大快朵頤,足足吃了三大碗肉湯,然後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王五收拾了桌子,看着沉睡過去的張谌,輕輕歎了一聲後,關上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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