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喻是主要的修辭手法之一,使用率很高。古今中外,言談話語,提文賦詩,都離不開它。它或以形象的事物包蘊幽渺之理,或以生動的故事傳達深奧之意。
古代有一個政治家叫惠施,他談話總以比喻叙事明理,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種語言模式。甚至有大臣向大王說,如果您不讓惠施說話時打比方,他就不能說話。
一次惠施拜見大王,剛一開口就被止住了,大王叫惠施說話不許打比方。面對這種人為障礙,惠施毫不氣餒妥協。
他當場設喻說:“禀告大王,有一種兵器叫作‘彈’。”
什麼叫‘彈’呢?如果說:.彈就是彈,您能明白嗎?’”大王說:“不明白。”
惠施接着說:“假如我說彈的樣子與弓相似,隻是用竹子作弦。這樣您能明白嗎?大王。”
大王說:“能明白。”
于是惠施向大王請命:“既然如此,請大王恩準我今後說話仍能!打比方。”至此,大王隻好批準了他的“專利”。
由此可見,惠施是深谙設喻的智者,因為他知道,就事論事往往徒費唇舌,而巧譬妙喻則能事半功倍。
假若在語言的使用上趨于山窮水盡之時,巧妙設喻便能辟出一片柳暗花明的境界。這是一種在語言的困頓中仍用語言拓展出溝通空間的方式,這是變通的智慧。
莊子是戰同時期着名的思想家,他一生過着清貧的隐居生活。一次,他們一家老小又餓了好幾天了,莊子不得已隻好到他的好朋友監河侯家借糧食。
不湊巧的是,到了朋友家,監河侯正忙着收拾行裝準備外出,聽了莊子的來意,監河侯匆忙說:“借糧之事好商量。我正要進城收租金,等我收完租金回來,再借給你一些糧食,好嗎?”說完便要出門上路。
莊子聽了監河侯的回答,心裡又氣又急,心想,你到城裡來回一趟,要半月之久,等你回來,我一家人還不早餓死了?
怎麼辦?死皮賴臉纏住他嗎?莊子不願這麼做;斥罵一通挑袖而去嗎?莊子不能這麼做。
好在莊子是遠近聞名的說話高手,他略一思索,對監河侯說:“仁兄且慢,天熱路長,何不飲足茶水再走呢?再說,仁見此去,半月方回,兄弟以茶代酒,誠祝路順風啊!”
監河侯見莊子言語殷切,态度誠懇,自然不好拒絕,隻好又坐了下來。莊子一而喝茶,一而對監河侯說:
“我剛才在來你處的路上,聽到一-種奇怪的呼救聲,我四處尋找,最後在路旁的一條曾經積過水的幹水溝裡,發現一條快要幹死的小魚,正張着大嘴呼救呢!
小魚見了我,忙說:‘我快幹死了,你能不能給我-小桶水,救我一命?’
我回答它說:‘要水嗎?這好辦。你等着,我去見越國、吳國的大王,請他們設法堵住西江的水,然後,把西江的水引來迎接你回東海,好嗎?’
那小魚聽了很生氣:‘我在這溝裡快要幹死了,隻要一小桶水就能活下來。如果照你的打算,等到西江水引來,你就隻能在魚攤上見到我了。’”
聽到這裡,監河侯羞得滿臉通紅,他立即喊來家人,到糧倉裝了滿滿一袋糧食,借給莊子。
原來,莊子拐彎抹角地說了一通,正是運用比喻的方法,借由憑空虛構的寓言故事,巧妙地讓朋友去領會言外之意。
在進退兩難的處境中,既保持了朋友之間的和氣,又達到了借糧的目的。這一切,不能不說是比喻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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