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老三拿了一個竹籮,在裡面一圈一圈放上稻草,做成一個窩,又拿了十幾個雞蛋放在窩中央。
“這是做什麼哩?”
“孵小雞呢。”
老三從柴火堆裡揪出一隻渾身亂蓬蓬嘴裡咕咕叫的老母雞,輕輕放在了草窩裡。
母雞咯咯叫着,低頭把腳下的雞蛋撥了撥,左右移了移,安穩地趴下,也不叫了。
小風圍着看了一圈,“這樣就能孵出小雞?要幾天?”
“要二十一天左右。”
老三把草窩搬到牆角放好,在上面蓋了個竹篩,竹篩上面壓了一塊厚木闆。
接下來的每天晚上,老三都會把草窩搬到地爐邊,拿出些幹癟谷粒撒在地上,又拿臉盆打了點水。
母雞跳出來,吃了谷粒喝了水,可能還沒吃飽,就在屋子裡溜達着找東西吃。
老三逐個拿起雞蛋,用虎口包圍着,将鐵皮手電筒打開從下面對着雞蛋照上來。
小風湊近了,隻見雞蛋變得紅撲撲的,“照什麼哩?”
老三換了一個,“看它壞了沒有,你看這個,裡面有個黑點點,就是好的。”
“那個黑點點是什麼?”
“是小雞哩……”
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小風看着那黑點點越長越大,越來越黑,慢慢占滿了整個雞蛋。
老三打了一盆溫水,把雞蛋全部放到水盆裡,用手掌在水面輕輕壓了壓,水面平靜了下來,“點水看看是不是都是好的。”
小風小桦蹲在旁邊,“哇!雞蛋在動也!”
老三拿出晃動着的雞蛋,用毛巾擦幹,放回草窩裡,“能動的就是好的……再等等,要是水裡這幾個還是不動,就是壞了。”
過了一會兒,有幾個動了,還剩兩個等了好久也不動,老三就把這兩個拿出來,“壞的,要拿去扔了。”
小風拿着搖了搖,放到耳邊聽了聽,又放回水裡,“你怎麼知道是壞的,萬一是好的呢……”
“我以前在孵房看别人就是這樣選的,錯不了。”
等了好久,還是一動沒動。
三妹拿起雞蛋:“兩個呢,可惜了,不能吃了?”
“快出小雞了,沒法吃。”
“快出小雞了?什麼時候?”
“就這兩三天吧。”
從孵蛋那天開始,小風就一直心懷期待,現在聽老三這麼說,更加迫不及待起來,晚上睡覺也不如往日裡安穩。
半夜醒來,他睜開眼睛,屏住呼吸,想着能聽到小雞破殼的聲音,側耳細聽,卻除了偶爾幾聲蟲子的鳴叫,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這小雞仔們到底什麼時候出來呢?”
他這樣想着,還是不願入睡,生怕錯過那寶貴的時刻……
“叽叽叽叽……”
清晨,小風聽到響動,一翻身從被窩裡坐了起來,欣喜若狂,“小雞仔出來了!!!”
隻見老母雞低頭咯咯叫着,地上三隻小雞仔,好似三個毛茸茸的小球,一會兒滾過來,一會兒滾過去。
老三早已蹲在草窩邊,把窩裡的雞蛋挨個拿起來看看,有些還沒有破殼,他又放了回去。
有幾個的殼破了一點,他就吐了一點唾沫在上面,用指甲輕輕剝開一點,“那是小雞的嘴巴!你看,在動!”
小風蹲在旁邊看着叫着,臉上笑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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