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走出兩個草莽人士,衣衫褴褛,但精神十足,手中拿着刀劍,急奔江棄寒而來。
“我們恭候江郎中已久。張大人一直等着,江郎中快快跟我們走。”
他們口中的張大人是指張忠,便是前戶部倉部司侍郎,殺千戶追拿的通緝犯。這位張忠張大人,曾是江棄寒在戶部的上司,對他照顧有加,為官也算清正,會落罪,皆因西北赈災撥糧有誤,可從信中來看,卻還另有原因。
所以江棄寒于理,要為朝廷查清真相;于情,總有提攜教導之恩在。
江棄寒穩聲道:“有勞二位帶路。”
江棄寒跟着兩人離開,他們身後不遠處,一道身影暗中悄然跟随。
……
趙武雄一得知林彪遠和镖主的交接時間,立刻禀告給上官玉。按照上官玉的指示,白莫辯假扮成林彪遠,提前一個時辰去跟镖主交接。
對于為何提前,理由也很好找,“最近天心閣的人糾纏得緊,還是盡早出發,心裡才踏實。”
對方倒是不疑有他,很輕易地就将镖物和一萬兩現銀交出。
白莫辯仔細打量镖主,卻覺得對方不像是江湖中人,無論是神态舉止,都極為收斂,雙手更是一點繭都沒有。
等人走了,白莫辯看着地上的箱子,問趙武雄,“托镖的是什麼人?”
趙武雄想了下,道:“人稱黃大善人,早年還俗,主要靠買賣江湖消息為生。這次重金托镖,說是想将一些東西寄回老家,催得急,但這兩日才給出镖物。”
地上那箱子由一整根紫檀打造而成,金絲纏繞,貴重無比,箱子用九環鎖鎖着。沒有鑰匙,根本無法打開查看裡頭的東西。
若隻是尋常東西,何至于會如此小心?
更奇怪的是,說是寄東西回老家,可從箱子的重量和感覺看,像隻是尋常衣物。
白莫辯眼眸微斂,“搬走。”
人間笑早就已經做好交接的準備,一拿到箱子,立刻就化身成托镖的人,去見林彪遠。
他本就一副富家少爺模樣,舉止投足,透着大手筆。讓林彪遠相信這真的是黃大善人的公子。
林彪遠好生地客氣了一番,“黃少爺與我年紀相仿,等回頭,可以一同喝酒。”
人間笑遵照白莫辯囑咐,拍着箱子套話道:“林少镖頭,沒忘記我們是怎麼約定的吧?”
林彪遠道:“放心,保證在兩日之内送到,中途絕不停留,一定親手交到閩中黃家人手中。”
人間笑滿意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林少镖頭了,我等着你們的好消息。”
“客氣。”
林彪遠手一揮,立刻讓王貴等人擡着箱子起身,趙武雄在旁緊跟着。
上官玉和白莫辯正在暗中看着,她的目光也盯在了那口箱子上。
上官玉道:“有意思,這箱子竟然比镖金還要值錢,這黃大善人所托的看來不簡單。這趟镖,白先生以為如何?”
白莫辯嗅出其中的不同尋常,“我以為,鎮遠镖局未必能将這趟镖送出去。”
“我就說,我跟白先生總能想到一塊去。”上官玉啧聲,“如果這趟镖失敗,那我們的銀子豈不是要吐出去?”
白莫辯轉頭看她,“大人說的哪裡的話,趙武雄奉上來的是鎮遠镖局的罰金,至于賠镖的錢……如果要賠的話,自然要鎮遠镖局另外想辦法。”
上官玉卻嘴角微彎,“如果幫鎮遠镖局将镖送出去,你說我們多收多少銀子好?”
白莫辯似笑非笑,“那就要看箱子裡的東西有多值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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