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風一邊脫盔甲,一邊踉踉跄跄的跑到了小倉義滿的屍體前。
操起腰刀來,鋸了兩下,血注噴在了臉上,摻雜着雨水流了下來。
終于人頭被徹底砍下來,縱使是一名心理素質很強的特工間諜,當下也是有些犯惡心。
但他調整的很快,直接掄起人頭,扔在了追趕過來的十幾名足輕腳下。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十幾名足輕登時大怒,哇呀嗚呀叫着沖了上來。
楊澤風将别在小倉義滿腰間的頭顱摘下,環抱着向前跑。
史召明再勇猛,也知道不是這十幾人的對手。
拾起來一把倭刀護身,掩護着楊澤風向前逃去。
這次是上天眷顧兩人,沒有再次陷入沼澤中,反而追擊的足輕有兩人陷了進去,又有兩人去施救。
戰馬早就跑的沒了蹤迹,兩人又都是帶傷,踉跄的奔跑。
現在的楊澤風終于體驗到丢盔棄甲這個詞的含義。
沒了甲胄,确實跑的快啊!
但是沒有了防護,丢命也是真的容易。
好在倭寇中善射的人不多,大雨也是降低了命中率,朝鮮僞軍沒追的這麼靠前,算是有驚無險的拉開了一段距離。
楊澤風再也壓不住喉嚨中的上湧,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小風子!還跑得動嗎?”
“能。”
祖承訓帶領的大部隊已經全部撤走,剩下的殘兵敗卒也是四散而逃。
由于小西行長早就安排好了這次伏擊,所以在祖承訓兵敗後,第一時間封鎖了通往安州的道路,就是為了盡可能的殲滅這支首次入朝作戰的明軍有生力量。
史召明肩膀上的血不斷流下,臉色有些蒼白,看向遠方圍過來的足輕,喃喃道:“這下不好整了,隻有上山這一條路了。”
楊澤風頗為認同,環視了平壤城周遭,除了最高的牡丹峰,還有幾個土山坡,想活命隻有上山搏一搏了。
“走!”
兩人一邊躲避着山坡上的泥石流,一邊躲避着日本人。
楊澤風暫時沒有了生命威脅,隻感覺頭一陣痛,信息湧入了大腦。
他認識到自己身處萬曆二十年,當下豐臣秀吉九個軍團進入朝鮮,已經攻入了朝鮮三都八道。
大明對一直以“小中華”自居的朝鮮也絲毫不含糊,派出軍隊先穩住朝鮮形勢。
當下入朝作戰的是遼東副總兵祖承訓,這個人楊澤風沒什麼印象,但他兒子祖大壽可謂是明末響當當的人物。
以前自己執行任務後看看明末打建奴的小說緩解壓力,但對這段援朝之役不甚了解。
但他本來就在日本當間諜,對于日本曆史稍有了解,參與這場戰争的加藤清正,立花宗茂等将領回了日本都是給封神。
這場戰争他知道大明打赢了,打出了東亞三百年的太平,把日本人打的自閉不出。
可下次再交手的時候,就是光緒甲午戰争……
等他接受了所有消息後,大吃一驚,我是戚繼光的後人?那我怎麼姓楊?
沒來得及細想,突然間聽到一陣嘈雜聲,把他拉回了現實。
兩人扒開眼前的草叢,看向前方一個武士身邊有兩個足輕,正拿刀對着一個身着明軍軍服的人獰笑。
旁邊躺着兩具屍體,人頭滾落在一邊,身體都被砍成了幾瓣,明顯是受盡折磨死了之後才被砍下來頭顱。
韓渠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他想過多種死法,最痛快的當屬打鞑子戰死,但死在日本人手裡,内心是憋屈至極。
手裡的兵器被打落,而且現在還受了傷,想自殺都做不到,隻是一個待宰的羔羊,他心裡已經問候了千百遍提供假情報的朝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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