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英進門後帶着甄珠大大方方得走進内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量着這房子的一切,冷笑。開口道:“你現在就給我搬!”
甄珠為預防萬一,打開手機錄音。順手将沙發上掃床用的掃把抓在手裡。見那女人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手扶着一個單人沙發站在那裡,攏了一下卷發,說:“我搬不了。”說的聲音很小,很輕,卻很肯定。
“你必須搬!”戰英開戰了。
“我沒有地方搬。我哪也去不了。”女人說話還是這樣小心卻肯定。
“跟我沒關系!”戰英回道。
“我知道我對不起大姐,我也不想這樣。但我能怎麼辦呢?您讓我上哪去呢?”這女人哭了。
“不能在這!”戰英冷眼看着她。
“大姐!我……,我……”那女人支支吾吾,要說什麼。
“我不是你什麼大姐,我是獨女!”戰英白了她一眼。
那女人一下子沖到戰英這裡,甄珠措手不及,沒來得及反應,那女人,嗵的跪下,滿臉的淚水,不住的抽噎。這一連串的舉動,把戰英也驚住了。那女人揪着戰英的褲腿,哀聲央求:“是我不好,是我不對!但是,我開始也并不知道的呀!可是我有了小熙,退不出了啊。我沒有工作,沒有錢,我養不了小熙,我隻能這樣。小熙什麼都不知道,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求你,不要趕我們走!”
“什麼?你難道還想讓我留你在這裡繼續住下去?憑什麼?你憑什麼?”戰英大力拔開那女人的手,一個巴掌扇了下去。可那個女人就如同沒有骨頭的軟體生物,抱住戰英的腿苦苦求着。戰英此時是極其憤怒的,卻不知怎麼眼裡含有淚水。甄珠一看,拿起手裡的掃把開始砸東西。砸了茶幾,砸了電視,砸了瓶瓶罐罐,房屋裡是噼裡啪啦,破碎的聲音不絕于耳。那個女人一臉零亂地來阻止甄珠,被甄珠一把推開,那女人摔在地上,哭喊着:“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求你們了!”
這時女人的手機響起,女人看着正在亂砸亂摔的甄珠遲遲不肯接電話。那電話就一直響個不停,響了很久很久……
甄珠累了,停下了手,看着眼前這一切,破破爛爛,零零碎碎。戰英拖起地上的女人拽向門口。那女人死命的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東西,不肯出去。這時,門打開了,那個男孩正看着這一切。他的手在抖,一直在抖,憤怒的淚水沖開了他的自尊,顫抖地用手機聯系物業,物業的回複是:馬上來。這個“馬上”挺久的,而且都上馬好幾回了。無論男孩如何氣憤地投訴,得到的回答還是“馬上”。女人沖着男孩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把門關上吧!關上!!!”
男孩關了門,沖着戰英說道:“放開我媽!放開她!”
“你們現在就得搬!這裡不該是你們住!”戰英說。
“難怪他不喜歡你!你是個潑婦!”男孩指着戰英罵道。
“你媽是個蕩婦!”甄珠好罵!
“你!……”男孩剛要罵回去,被那女人呵斥道:“閉嘴!把嘴閉上!不許再提那個人!我們都是被騙的!你不許再提!不許!!!”。女人瘋了似的搖着頭,哭得不成人樣。
“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你什麼都不懂!!!不懂!!!”女人哭喊着。女人哀聲對戰英說:“大姐。我還是叫你一聲大姐吧。有些事我們是該好好說一說了,好麼?你放開我,不要讓我在兒子面前如此不堪,好不好?”
戰英沉默着,終于放開了手:“說!把所有的都說了!”
那女人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跟兒子說:“去泡茶,有什麼用什麼吧。”
“不去!憑什麼?”兒子不甘心。
“叫你去!你就去!!!不要再讓我傷心!”女人向沙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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