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就是想參軍。”
小書蟲輕聲說着:“我和同學們一路走來,他們都參軍了,就剩下我自己了。一開始都說的好好的,可最後他們又都不要我了。”
“我都知道,他們怕我是赤色,可我不是,我隻是看了他們的幾本書,我想參軍,隻要給我一把槍就行。”
“我已經在半個版圖的中國走了好些年了,從北往南一路逃,好多次都想死了算了,我能走到這,一是還背着書,二是就想這微賤之軀,總還是民族之城的一塊磚,當此危難不該由我自己作主。”
“旅座?”
聽到小書蟲的話,龍文章表情變得低沉,對着白夜試探着叫道。
白夜知道龍文章的意思,小書蟲這樣的人,是很難用語言去說服的,他的心太過熾熱,總有一天,他會像撲火的飛蛾一般,将自己的身體焚燒在他的夢想世界。
可白夜真的不願把小書蟲這樣的人送到戰場,那無疑是謀殺。
“您就收下我吧!”
小書蟲看着白夜,輕輕的說道:“我不想再在中國的版圖上逃亡了。”
“我的下屬有很多人,在沒有參軍之前,農民,乞丐,佃農,他們的出身意味着他們從沒有接觸過書本,有時候連家書都不知道該怎麼寫。”
“我可以讓你留下,做一名文化教員。不過我不會給你上戰場的機會。”
白夜看着小書蟲問道:“你願意嗎?”
“我可以給他們講蘇維埃嗎?”
“可以。”
“那我願意。”
“嗯,龍文章去帶他洗個澡,換身幹淨的衣服。”
“是!”
夜晚,白夜的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進來。”
白夜把水杯推到桌子對面,示意龍文章入座。
“我知道你要來,是為了小書蟲的事情?”
“對。”
龍文章點了點頭:“我知道旅座會同意小書蟲留下,可我不明白為什麼讓他做一名文化教員,更是讓他去講蘇維埃。”
白夜聞言,詫異的看着龍文章:“你說你之前是跟随楊靖宇将軍,我所知道的楊靖宇将軍可是真正的赤色分子。”
“我曾經也是,可他們不是!”
龍文章的聲音有些激動:“旅座你是知道他們是如何對待赤色分子的!”
”我明白了。“
白夜看着龍文章笑了:“你怕仗打完了,等我離開之後,你們會被清算?”
“是!”
白夜點了點頭:“你知道香港嗎?”
“知道。”
“香港在年被清政府割讓給了英國,戰争結束之後,我會成為香港總督,那時候我會帶着自己的心腹去往香港,他們會是香港的第一批中籍駐軍。”
“所以,信仰什麼其實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白夜盯着龍文章:“我們總是說煩啦想的多,事實上所有人中,你才是想法最多的那個。”
“你一直都在想着怎麼打仗,怎麼用死最少人的方式打仗,所以你偷偷的渡江,去偵查對面那個把整座山都挖空的日軍堡壘,在煩啦結婚之後,你甚至一個人去了不下十次。”
“你以為這些事情隻有你自己知道,其實我都看在眼裡。“
“我知道,你是想着哪天我會離開,你用你的辦法拉扯着他們活下去。”
“龍文章,你把所有的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壓在自己心裡,你活的太累了。”
白夜伸手幫龍文章眼前的杯子蓄滿茶水:“嘗嘗軍部送來的極品鐵觀音,喝完了早些回去休息,好好的睡一覺,别害怕,我會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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