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人
據說,在北窯上(北面的一座橋,是那種雙孔的,一大一小,進去之後很黑,就像是窯洞一樣),曾有人見過一個毛人,他渾身白色,體型碩大,樣子像是猴子,喜歡窩在雜草中。
我是沒有見過的。
唯一一次差點看見,是在秋季,北窯上斷水的時候,那時我和弟弟正在拔毛焰,眼看我都要裝滿一口袋了,突然有一個小孩大喊,“來人,快來人啊!有毛人,有毛ren!”從他吓破音的語氣來看,不像是假的,所以,一時間,所有孩子,包括我,都立即停下手中的活,狂奔而去。
“哪?”
“哪?”
四五個小孩都擠在坡上的一顆洋槐樹上,伸出頭,放眼去望,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此刻,如果坡下不遠處有人的話,可能會吓一跳,洋槐樹上怎麼長出那麼多個頭來!)
對于毛人的真假,我不敢打包票,或許真有,不過是無家可歸的老人而已;也有可能隻是大人們編出來騙小孩的,那天隻是蘆葦叢被風吹動,小孩看走眼罷了。
二,水鬼
農村的朋友應該會有很深的映象,大人們為了防止我們玩水,通常會說水裡面有鬼,不要去溝沿上玩!
而我要說的,是自己真的見過的,恐怖的東西。
那是春夏之交,不是很熱的一天下午,我和弟弟像往常一樣,偷跑出去,随手拿走爺爺立在門後的荊條。
我們一口氣跑到東灣,在蘆葦塘邊抓小蝌蚪。我們選中一小片淺灘,水不深,剛到腳踝,水裡長滿了像禾苗一樣的雜草。
正玩的起興,我突然聽到一陣怪叫,然後身子一抖,感覺好像有什麼滑滑的東西在我腳下,我低頭去看,吓出一身冷汗。那是一團黏黏的,透明的,還帶有黑點的一張人臉!我大叫一聲,拔腿就跑,也顧不上還在水裡的弟弟了,一溜煙跑的老遠。
後來,經管我知道那是癞蛤蟆卵,但還是不敢再涉足那片水域了。
三,偷麥鬼
小的時候,打出來的麥子,是要曬好幾天太陽的。那時候,村子裡都沒有樓房,路還是泥巴路,所以,每家每戶都有屬于自己的麥場。要麼在家門口,要麼就是在地裡,垛頭。
我們家的麥場,在地裡,村西頭那邊,離家差不多有二裡地。每年五六月份,夜裡守麥場,是很重要的工作,大人們會把被褥鋪到麥場一旁,有的人還會搭個棚子。
有一次,弟弟夜裡發高燒,爺爺便急匆匆趕回來,他們要帶弟弟去診所,所以,就安排我去暫時看一下麥場。一開始,我心裡其實挺高興的,因為平常,大人們是不允許我們睡在晾地裡的,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于是我一口答應,便興沖沖的去西地裡。
剛到的時候,我是很興奮的,拿着頭燈在麥場周圍到處跑,抓蛐蛐,抓螢火蟲,還有各種煩人的小飛蛾。
後來我就困了,便躺在涼席上,眼裡的星星越來越少,越來越暗。
猛然間,我聽到有什麼東西在扯膠布(一種很大的,方形的,用于蓋糧食的物品),我一下子就睡意全無,拿起礦燈就照過去,誰?誰在那!
我不敢過去,就隻能拿着燈照,可是,燈光掃到的地方,什麼都沒有,隻是壓膠布的磚塊确實是被什麼東西移動過了。
這時,我倒吸一口涼氣,想起太姥講的那個鬼故事,想起那個偷麥的小鬼。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敢大聲喘氣,連呼吸都變得緩慢(我看過僵屍片,裡面遇到鬼的人,一般都是屏住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看到爺爺過來的時候,我才敢放聲哭起來,真的是鼻涕一把,淚一把。
四,龍
這件事,我記得超級清楚,那是一個夏季的下午,那天,我們家剛剛買了彩電,很多人都聚到我們家看電視。
突然,屋外就烏雲密布,下起大雨,電閃雷鳴的。
電視裡面,正播放着《西遊記》,正是悟空打妖怪精彩的時刻,突然有人在屋外喊,快來看,快來看,有龍!是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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