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那一眼的因果,人們甚至忽略了白羽裸着上身的扮相。
然而這裡是草原,一切都顯得如此無可厚非。
背景音樂裡的馬頭琴依舊悠揚,畫面驟然轉黑,随即來到了某個蒙古包内。
白羽躺在床上,隻有旁邊的毛筆沾上黑色的墨汁。
人們看不清在白羽身上施為的手的主人,可如同符咒般的蒙文卻在白羽有緻的腹肌上落下。
光線昏暗,人們甚至能看到透過大門照進來的丁達爾效應。
灰塵起伏,白羽卻仿佛陷入了昏迷一般,隻有身上不住地被人寫下陌生的文字。
【那是祈福的禱文,祈禱騰格裡保佑她的情郎平安歸來,或者光榮地戰死他鄉】
懂蒙文的彈幕發來科普。
觀衆們卻越發好奇。
視頻内沒有一句話,可從上期隴西穿越故事開始,大家就習慣于這種用放大鏡看視頻的模式。
直到最後一筆落下,白羽睜開了眼。
也許是昏暗光線下的加持,之前那壓抑至極的野性多了幾分朦胧。
白羽的眼神中仿佛多了些許眷戀,又好像僅僅是人們的腦補。
并不重要,他腰間的文字足以為這個畫面注入足夠的美感。
視頻中的氣氛暧昧到了極緻,白羽微微地動了下嘴唇,卻什麼都沒有說出。
可觀衆們感受到的隻有哀傷。
畫面再次輪轉。
蜿蜒的河水靜靜流淌。
森林中的木屋看起來比蒙古包寬敞了些許。
白羽拴住了馬,之前身上的文字卻消失不見。
他看了看鏡頭,溫和地笑了下。
仿佛與自己心愛的人打着招呼。
隻是眼神裡仿佛還想說些什麼。
想了想卻又選擇了沉默。
原本悲傷的馬頭琴此刻完全成為了添頭。
也許白羽說一句話會直接沖淡此刻難言的壓抑氛圍。
可惜白羽沒有說。
他隻是看了看牆上挂着的鹿皮衣物。
隐約的哭聲傳來,白羽搖了搖頭。
門外的薩滿已經開始起舞。
【鄂溫克族的祈福舞,傳說可以讓神明保佑戰士,讓他們刀槍不入】
随着屏幕内鼓聲的停頓,薩滿誇張的動作仿佛按下暫停鍵一般,随後他站定在了白羽面前,用手指沾好旁邊的鹿血,在白羽的前胸勾勒出一個狂野至極的圖案。
彈幕恰好飄過。
【也許薩滿也想寫一些祝福】
【可惜鄂溫克族沒有文字流傳】
薩滿的吟唱還在繼續,源自蠻荒的音調也許開始讓人們感覺不适。
可聯想到白羽身上也許會消失的鮮血。
不少人心中卻莫名希望這神調真的有人們期待中的效用。
奈何萬惡的鏡頭再次轉黑。
也許人們對于東北的印象隻停留在漫山遍野的風雪。
可破舊的土房,連綿不絕的耕地,逐漸凋敝的村落,還有村口抽煙的老人,無不告知着觀衆,此處也有被無數場風雪填埋的苦難。
精壯的男人推開房門,看向還是好幾年前挂上的燈籠。
燈籠早已破敗不堪,可貨郎卻好久沒有帶來紅紙。
反倒是白紙的消耗大的出奇,以至于家門口還有幾條飄揚的黑布。
男人歎了口氣,鏡頭伴随着目光掃向桌子上的木牌。
木牌上沒有名字,也許立起木牌的人也不清楚那些遠去的人是否還有回來的那天。
一隻蒼老的手拍了拍白羽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白羽目光中滿是仇恨與堅毅,卻還有着無數從未出過這小村的茫然。
蒼老的手拿起一條燃盡的木材,新鮮的草木灰落下,卻隻在白羽的腰側留下兩個很快就會消失的字。
平安。
炮聲襲來,背景音樂戛然而止。
畫面轉黑,什麼都沒說,又好像告知了所有。
再轉亮時,隻有白羽一開始騎着馬緩步走來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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