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抿了又抿,動了又動,卻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司墨離向來不會安慰人。
但,他不能總是這樣沉默。
“念禾,我覺得我自己不夠好,也不配和你共度餘生……在我失憶的時候,我對你做了那麼多的錯事,說了那麼多的重話,我簡直該死。”司墨離喉結滾動,“除去這些,在我沒有失憶的時候,我也對不起你。”
宋念禾背對着他,聲音卻清脆又擲地有聲:“那你更應該想着的是,如何彌補我,如何讓我們之間變得更好!難道逃避就能夠解決問題了嗎?”
“我以為,你會對我徹底的失望透頂……從而,放下我。”
但,事與願違。
宋念禾找過來了,和他挑明,打開天窗說亮話。
她在強迫他面對,解決問題,她不允許他有任何的閃躲和退縮。
司墨離又說道:“因為,從我離開京城到現在,你沒有主動的聯系過我,更沒有給我發過一條消息。我……我想着,我的目的應該是達到了。”
“我隻是在生氣,現在氣得差不多了。”宋念禾咬咬牙,“所以我直接找上門來了!我比你勇敢,我比你主動!”
說完,她擡起手抹了一下眼角。
這個動作落在司墨離的眼裡,更是讓他内疚自責,又心疼不已。
他怎麼總是讓她掉眼淚。
“……對不起。”最終,司墨離還是隻能也隻會說這三個字。
“我要聽的不是這三個字。”宋念禾回答,“在你蘇醒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想聽的是另外三個字。可是當時你沒有說。司墨離,今天,你也依然不說嗎?”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念禾,說了又能怎樣呢。”
對于這段愛情和婚姻,他抱有悲觀的态度。
他當然想和她一生一世,可是每次回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他就無顔面對她。
“你都沒說,你怎麼知道說了改變不了什麼?”宋念禾聲音一揚,“你先說,你自然就會知道說了的結局和答案。”
“我自始至終都愛你。”
宋念禾轉過身來,望向他。
她眼睛裡有着閃爍的淚光。
“念禾,我愛你。”司墨離對上她的眸光,“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改變。”
這就是宋念禾想要聽到的。
他說了。
“可是……”司墨離話鋒一轉,“我……”
“好了,我不要聽可是。”宋念禾打斷他,“司墨離,既然我們還相愛,既然我們心裡都有對方,那我們為什麼要分開呢?你所謂的為我好,不是我想要的啊!”
“我已經回答過你了。”
他不配。
他對不起她。
甚至,他們本來就該離婚的了。
“是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才改變了我們的結局。”司墨離低聲道,“否則,我們已經離婚了,已經是陌路人,不再是夫妻。”
“正因為那場車禍,才讓我們沒有走散啊司墨離!”
“可也因為車禍,我們失去了一個孩子。”司墨離回答,“念禾,你為了救我,流掉一個孩子,接受手術,割下一部分肝髒給我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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