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上古時期倉颉和妖族一位大賢共覽無字天書,倉颉觀後,創出二十八字刻于石碑,這二十八字便成了字祖,逐漸衍生出人族萬千文字,而妖族大賢也創下十二妖言,不同于人族文字用于書刻記載,妖言類似于咒字,專用于殺伐,十二咒字各有奇效,又同樣威力無窮。
但剛不能久,乃天地至理,威力無窮的妖言在無盡的征伐中逐漸消弭,不複存在,反而是隻做記載用的人言源遠流長,不但成就了人族絢爛文化,也傳入妖族,被遠古的宿敵廣泛使用。
不過青丘狐族得了一種秘法,可以使上古妖言再現,隻是若修煉妖言,就不能再發人語,因此胡宇才會一直沉默無聲。
聲音已經消散,但紫袍男子腦中似仍有萬妖悲嚎。一時晃神,胡宇抓住這一瞬之機,飛身而過。
紫袍青年連連晃頭,将腦中雜音甩去,卻是不怒反笑,道:“妖言?也隻有這點威力嗎,那你今日,注定命喪此地。”
紫袍青年殺意陡升,長袖漫卷,身側一株樹木瞬間炸開,隻留一條長矛一般的枝幹,再一揮,枝條夾帶破風之聲,如黑電一般直向胡宇飛去,竟比胡宇身形還快上三分。從胡宇後背穿過開出了一個血洞,而去勢未止,又飛了百步後,才斜插入地。
胡宇餘勁向前沖了數十步,又踉跄行了數十步,拖出了一條百米血線,終于來到了枝條前,扶着枝條,看看自己胸前血洞,軟軟的倒下了。
一根枝條,為他人生劃下了終點。
“我無事。”紫袍青年輕搖了兩下頭,說道。背後不知何時,立了一個黑衣蒙面女子。面雖半遮,但從露在面紗外的白皙肌膚,婀娜玲珑的身形,便可看出她定是一個出衆的美人,隻是雙眼如寒潭深井一般清冷深邃,令人生畏。
“此次多虧了你,果然天下匿蹤之術,在你之前,都無所遁形。”
“一下殺了他,他還怎麼使出妖言,幫我叫來碧眼邪狐胡不歸。”
“胡不歸,任你再怎麼不動如山,看到此情此景,我便不信你還沉得住氣,弓箭陷阱備齊,隻待狡狐落網了。”
紫袍男子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用不同與人言的方式與那女子交流,女子不言不語,靜靜站立,如同暗夜中綻放的幽蓮。
胡宇死前妖言,尋常人聽不到,卻傳入胡不歸和胡言耳中,坐在椅子上的胡不歸如遭電殛,彈射而起,向聲源處奔去,胡言慢了一瞬,也反應過來,緊随而奔,妖言是胡宇的殺招,若非到了生死關頭,絕不會輕用,如今妖言既出,便證明胡宇已有危險。
胡不歸身形幾個起落,就已出城,胡言此時才看出他與叔父的修為天差地别,拼盡全力追趕,距離卻是越拉越遠。心急如焚的胡言不知奔了多久,才看到叔父的蕭索背影,以及
三哥胡宇的屍體。“三哥他……”胡言顫聲道。
“死了。”胡不歸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周遭空氣卻是凝重得連風聲也無,似是感應此妖心中怒氣,不敢出聲。
胡言隻感腦子一蒙,腿一軟,跪倒在地,随即如受傷的野獸般低聲嗚咽,嗚咽不久,便是再也壓抑不住的嚎啕大哭。他父親與大哥早已戰死,二哥又是放蕩子,自幼便是三哥胡宇照顧,胡宇對他來說,是兄亦父,感情極為深厚。沒想到不過分離數刻,便是生死永隔。
胡不歸不阻不勸,冷眼旁觀,待到胡言哭到聲音沙啞,眼淚流盡,眼中替代現出的是再多眼淚也澆不滅的恨火,胡言猛地站起,一抹眼淚,大步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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