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萸搶先問:“哥哥你怎麼了?”電話那畔有細微的嘈雜聲,顧寅眠嗓音格外疲倦,沙啞啞的,透着隐忍:“我沒事,是爺爺,他剛做完開顱手術,人還躺在icu。”icu?桑萸身體晃悠了下。她思緒都懵了,腦袋空茫:“很嚴重嗎?怎麼會這樣?”那邊沉默了會兒說:“怪我昨天回的晚,爺爺在書房暈倒,多虧沈姨發現。”桑萸腿是軟的,她虛脫般滑坐在地上:“脫離危險了嗎?”“暫時還沒。”“你一個人守在醫院嗎?”“嗯,還沒同龍鳳胎說,時間太晚,怕他們在學校鬧事。爸媽已訂好機票,他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我馬上就來醫院。”“不急,桑萸。”他聲音很低,“我讓張叔去接你,路上小心。”“我會的。”喉口像是冒出一團團火,灼得生疼。桑萸毫無知覺地走出衛生間,怔了兩秒,她蠻力擦淨淚痕,盡量不發出聲音地換好衣服。室友們睡得沉,并未被她吵醒。四點過十分,寝室樓下的鐵栅門鎖着沒開。桑萸抱歉地敲響宿管的門,說明情況,請她提前讓她出去。宿管看小姑娘眼睛紅紅,她安慰地拍拍她肩,讓她别着急,還有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桑萸感激地點點頭。天未透亮,校園籠罩在霧氣中,桑萸匆匆跑出校門,等了會兒,張浩全的車來了。他載着她直奔醫院。路上桑萸的身體一直在抖。她母親走時她還很小,哭哭鬧鬧也就過去了。她爸爸桑岩是為救人而犧牲的,所有人都跟她說爸爸是英雄,可桑萸自私的并不想要他做英雄。爺爺桑寶學去世時桑萸已經懂事,很多殘忍的畫面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她記得桑寶學渾濁的淚,記得他暴瘦嶙峋的身體,記得他因疼痛而發出的呻吟,記得他毫無生息地躺在白色病榻……一張張臉走馬觀花的在眼前飄過,桑萸難受地捂住眼睛。明明昨天她才同爺爺通過電話,明明還好好的,怎麼能說病就病了呢?汽車馳騁在霧間。近在咫尺的醫院像是一頭野獸,靜靜蟄伏在朦胧之中。桑萸推開車門,埋頭沖進醫院。頂層廊道幽靜,空氣裡充斥着濃烈的藥水味,冷白的光照在白牆,堆砌出森森然的氣氛。回憶像冷水,直灌入心肺。桑萸恍惚了一瞬,差點軟倒在地。她扶牆穩住情緒,深呼吸數次。顧寅眠還在等她呢!桑萸往前走了幾步,轉角進入長廊,一眼便看到孤寂寂坐在長椅上的男人。顧寅眠頭埋得極低,雙手交握抵着額頭。很疲憊也很虔誠的姿勢。桑萸腳步虛浮,如遊魂般沒有聲音地靠過去。她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喊出聲:“大哥。”顧寅眠擡起頭。他雙眼熬得通紅,漂亮的眼瞳周圍彙集着數道血絲。表情卻很鎮靜:“你來了?路上累不累?”桑萸強撐着搖頭,可鼻尖的酸澀根本無法控制,她連忙轉過身背對着他。顧寅眠看向小姑娘抽動的雙肩,沉默不言。他知道此刻的她有多惶恐和害怕。對她來說,并不會因為經曆過很多這樣的事而習慣,傷痛是累加遞增的。她的父母,她的爺爺……再到重症病房還未脫離危險的顧老爺子。正因如此。他才要日光漸盛,龍鳳胎聞訊趕來。向來不愛示弱的顧棠梨哭得喘不過氣。顧以凜眼眶也紅了,他攥緊右拳,憤怒地朝牆壁狠狠砸去。顧寅眠要照顧狀态不好的桑萸,分身乏術。他疲憊地看了眼已然崩潰的顧棠梨,朝顧以凜遞去一個眼神。顧以凜心領神會,他忍着傷感,上前攙着顧棠梨,把妹妹帶到角落安撫。他是顧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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