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宗布神羿緩緩閉上雙眼,“我的孩子!”神情雜糅着喜悅和苦澀,兩行淚順着他滄桑的眼角滾滾而下。
南妞看着宗布神再次喚道,“父親!”這一聲父親将羿的思緒從這幾百年的苦悶中拉回,他強勁有力的雙手握住南妞的臂膀,仔細端詳着眼前的南妞,那眼睛和自己神似,那鼻子嘴巴又更像嫦娥一些,這是自己素未謀面的女兒呀!又緩過神來,“你怎會來到這裡?三界之門關閉幾百年了,除非你……”死字還沒出口,羿又仔細端詳了一下南妞,右手順着臂膀滑下握住南妞手腕命門處。
“有人舍命護住了你的神識,你隻是半隻腳踏進這冥界。何人傷你至此?”
南妞将自己被送到不鹹山及發現怪獸玄黓之後的事情種種簡單地講述給羿聽。
“果然還是留了後患!”宗布神将手中桃木劍深深刺入腳下土地。“天界早已不是以前的天界!道貌岸然之人行不軌之事,對惡姑息縱容,不顧三界蒼生。祈圓,你做得很好,神力就是要用來懲惡揚善,消除不公,為父深感驕傲。”宗布神欣慰地看着南妞,自己女兒和自己當年一樣一身正氣,勇敢堅定,心懷三界蒼生,内心尤為自豪,年少有為啊!但同時也為她擔憂,更為自己不能在身邊護着她而内疚。
“母親很是思念您。”
“她一切安好就好。”
“我們終會團圓的。”南妞笃定地說道。
宗布神微笑着看着南妞,滿臉的慈愛和欣慰。
此時後面道路上的鬼魂早已排起了長龍,黑壓壓一片,都在等候宗布神發落。
而南妞黑衣的身形突然模糊起來,然後慢慢地變成透明的。南妞伸手去摸自己的臉、身體,卻毫無觸感,有如空氣,神色開始慌張,她不解地望向宗布神。
宗布神依舊微笑着看着她,“回去吧,孩子,有人救了你,”
“父親!”
“洛水之濱陽虛山,我死時将手中紅弓化為一隻紅鳥飛進了那山裡…”話音剛落,南妞已經徹底消失在宗布神眼前。那句“多加小心,照顧好自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但他是開心的,這樣的分别求之不得:女兒還活着,一切就都值得。
火炕上的南妞連喊了幾聲“父親”,便緩緩睜開了雙眼,自己已不是身處黑森森的冥界,眼前也不是自己那已是半神半鬼的父親宗布神。像是做了一場夢。
“醒了,醒了!”紫玉開心地叫到。炕沿邊站着嫦娥,小奇,紫玉和達北。他們一身華服站在這山裡的小屋裡顯得特别違和。南妞試圖坐起,但是身上還沒什麼力氣。紫玉給小奇和達北使了眼色,示意讓南妞單獨和嫦娥說說話,“我去給南妞做點吃的,達北你去劈柴,小奇你一起來。”三人先後出了小屋,隻留下母女二人。
嫦娥緩緩坐下,看着南妞。“感覺可好?我将那顆你父從西王母那裡求來的靈藥給你吃下了,小奇又從昆侖山求來了安魂珠,總算是保住了你的性命。”
“世人都說你是偷吃了那顆靈藥才成仙去的月宮。”南妞無奈地笑笑。
“那是你父親求來以備後患的,我怎麼能偷吃。那日,我本想告訴他我懷孕的好消息,卻有人暗算了他,後又來殺我,我腹中有你,隻好暫時逃離,幸得同族常羲娘娘相助,回了月宮。害你父親之人必是羲和王母指使,為了在天界掩人耳目,我不得已才說是吃了那靈藥,已與你父決裂。隻要能保住你,我擔下那世間的罵名又何妨呢?”嫦娥長長地舒了口氣,“如今,這靈藥也終于發揮了它的作用。”
“你剛才一直在喊父親,可是夢到他了?”
“娘親,我瀕死之際陰差陽錯去了冥界,見到父親了,他在冥界,如今是宗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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