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下盡是被擊暈倒地的宮女,皇後深深看了陳珩一樣,也不叫喊,隻是伸手去探宮女們的鼻息,見人還活着,才松了口氣。
“先生是誰,為何深夜來寝宮作亂?”
陳珩此時就算說自己是誤入,聽起來也像是掩耳盜鈴了,心下尴尬,但因為竹木面具覆了眉宇神情,看起來倒像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
“先生既有這般神仙手段,想必也是柱國大将軍請來的練炁士吧……那童高路難道就如此急色,全然不顧體統倫理嗎?”
這時。
皇後勐得擡起嬌靥,話音哀切,聲聲泣血:“容國現在畢竟還沒有亡,他就要讓先生把妾身這個皇後擄去他府邸中?像這般的荒淫無道,也配當一國之君嗎?!”
“誰跟你說我聽命于童高路?”陳珩皺眉。
皇後一愣。
“我今日來此,隻是為了和你們聯手,除去這位柱國大将軍。”
“先生……你,為何?”
“因為我自幼便心存了忠君報國之志,夙夜難忘。”
陳珩也不欲與她多言,搖頭道:“将你們的練炁士喊過來吧,讓他來見我。”
皇後猶豫了片刻,還是抱住肩膀,斂容一禮,退進了暖房裡。
過不多時。
她便穿戴整齊走了出來,明衣雍容,發髻高挽,的确是位明豔美人。
陳珩被她請到一間殿内坐下,親自斟酒,皇後有心想看這人面具下的模樣,但陳珩卻并不端起酒樽,沒有如她的意。
“娘娘似有什麼想問的,請說吧。”
“先生……是容國人嗎?”她打量着陳珩的眸子,小心翼翼道:
“那童高路可是練炁七層的修士,他還招募了幾位練炁散修來做門客,先生,有把握能勝他嗎?”
“并無。”
“那……”皇後一急。
“但你們不是也要出力麼?再有皇室的練炁士相助,勝負就在兩可之間了。”陳珩面上似笑非笑道:
“這容國并非我的天下,你們難道還指望我去打生打死?”
皇後一時語塞。
但還未等她開口,殿外突然狂風大作,陳珩拿眼一瞧,隻見兩條烨烨長氣化作掠空之虹,從高空飛落,勐得落入殿裡。
待得那長氣一散,隻見殿内兩個老人緩緩将胎息一收,氣機斂入體内。
兩人裡,其中一個身高足有丈二,虬髯白發,兩手垂落時幾乎及膝,看起來異常雄壯,如同一個年老的獵夫,隻憑這身氣力體魄,就可以輕易生撕虎豹,打爛熊罴。
此時,他正上下打量陳珩,眼神裡是滿是不屑,顯然将其當做來打秋風的江湖騙子。
而另一人,卻是面容清矍,長須及腹,面容豐潤飽滿,一副凡人的富貴之相。
他隻看了陳珩一樣,就流露出驚疑之色。
“見過兩位道友。”
見來人将遁光落入殿内,陳珩打了個稽首。
“你何不将面具摘了,鬼……”
雄壯老人冷哼一聲,剛欲奚落,卻被他身旁的同伴一把扯住,讓他不得不閉了嘴。
“老夫容拓,身邊這位是老夫的幼弟容玄韬,他生來便是要做武将來用,後來僥幸入了修行門戶,還是不改粗鄙性子,道友莫怪莫怪。”
自稱容拓的老者歉然一笑,他又朝陳珩稽首,懇切道:
“不知道友是哪家大派的弟子?今番下山遊戲人間,又何苦來耍我等玩哩?”
此言一出。
殿中衆人都是訝然。
……
練炁九層後,便可修出真炁,成就築基第一重。
雖說各人參習的練炁法門不同,所需求的胎息數量,也是天差地别。
但大體上,每一層練炁修為的增進、胎息的添加,都是與天地交感、合氣體真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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