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應,卻發不出聲音。過了一會兒,就感覺到有人走到自己身邊,跟她說着話,“小白,爸要走了,以後你自己照顧自己。”米小白聽出是父親的聲音,連忙問道,“爸,你要去哪裡?”米父沒有說話,隻是一遍一遍地重複着讓她要照顧自己,說他以前做了錯事,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隻希望他走了之後,她能夠照顧好自己。米小白急了,伸手想要去拉住父親,卻什麼都觸碰不到。然後就聽到父親模糊的聲音飄來,“小白,爸爸是錯了,爸爸,對不起你!”“爸——”米小白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惶恐地睜開雙眼,才發現是在卧室裡,剛才隻不過是做了噩夢而已。米小白坐在床上,好一會兒都不能緩過神來。隻好掀開被子,起身,下了床,進了浴室去洗一把臉。她剛從浴室走出來,陸景灏正好從外面走了進來。米小白看到陸景灏,突然有些怔愣住,就這樣愣愣地看着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一般。陸景灏走了過來,将米小白擁進懷裡。“怎麼了?”米小白有些不解地問了一句,“你下午不用上班嗎?”“小白,我剛接到醫院的電i話,爸走了!”陸景灏擁着米小白說道。“走了,走去哪裡了?”米小白腦袋裡頓時一片空白地問道。“小白!”陸景灏擁着米小白,說不出話來,此刻隻能這樣擁着她,深怕她有任何閃失。米小白擡起頭看向陸景灏,雙唇顫了顫,最後卻什麼聲音都發布出來。“小白,不要這樣,爸爸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米小白過了一會兒,終于嗚咽出聲。“醫生不是說爸爸恢複好很好,過兩天就可以轉出icu病房了嗎?怎麼會變成這樣啊?為什麼啊?”“事情有些突然,醫生沒有搶救過來。”“爸爸,爸爸——”米小白拉着陸景灏,就像個無助的小孩,突然感到絕望和茫然。陸景灏一直擁着她,安撫着她。又不敢太用力,就怕傷到米小白。陸景灏最後還是讓陳嫂打電i話,讓醫生過來一躺。米小白安靜下來後,轉頭對陸景灏說道,“我想去看看爸爸!”陸景灏凝視着米小白說道,“小白,你得答應我不能像下午這麼激動。寶寶還需要你的照顧。”“我知道!”米小白點了點頭。手輕撫着隆起的腹部。她不知道之前她做的那個夢,到底真的隻是夢而已,還是父親來跟她告别的。但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去見見父親。米小白換了一套衣服後,在陸景灏的陪伴下,去醫院見了父親一面。米小白見到靜靜地躺着的父親,淚水一下子就滑落下來。父親到底是走了。她來之前,還抱着一線希望,希望隻是噩夢而已。不管多麼可怕,總會有醒的時候。而事實上,卻不是噩夢而已。父親到底是不會再醒來了。之前的所有期盼全部都落空了。旁邊傳來嚎啕的哭聲,隻覺得一切都是模糊,不真實的。米小白轉過頭去,看到跪在地上的米小雅和何翠蘭,沒有什麼表情。陪伴了父親一會兒,米小白就讓陸景灏帶她離開這裡。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安靜得好像一尊瓷器。米父的治喪事宜又gr的相關部門負責。悼念會安排在兩日後。陸景灏抽更多時間陪伴在米小白身邊。米小白顯得很安靜,不說話,也不哭鬧。更多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偶爾想起會輕撫一下隆起的腹部。這一天晚上吃完了晚飯,米小白像往常那樣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發呆,過了一會兒,米小白轉過頭來看向坐在對面的陸景灏喃喃地說道,“景灏,你說我是真的失去記憶了,還是假的呢?要是真的話,為什麼我會這麼難受呢?可是要是假的話,為什麼我真的想不起過去的事情呢?一點都想不起來。可是我現在心又很痛。隻要想到父親就這樣走了,我就受不了!”“小白,哪怕你什麼都想不起來。你還是爸的女兒,你們依然骨肉相連。爸走了,你會難受是人之常情。”陸景灏起身走了過來,安撫着她說道。“景灏,你說,我要是知道爸會突然就這麼走了。我之前會不會對他好一些?如果我以前對他好一些,是不是遺憾就會少一些了?”米小白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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