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有些渾渾噩噩地,聽到這句話,終于恢複了些神志。
她勾唇,冰冷的笑不帶任何一點溫度,可很快的,眉眼之中的厲色頓散,取而代之的,是她習以為常的酷痞模樣。
“你說錯台詞了。”白祈認真道,“哥哥是不會說這樣的話。”
葉寂心疼她慣愛用痞氣來隐藏自己的真實想法,含笑溫柔道:“哥哥是不會,但我會。”
“啊?”白祈覺得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
講錯台詞還這麼理直氣壯的麼?
葉寂眸裡寵溺之色更重:“快去換裝吧,别想了。”
白祈收回思緒,勉強壓了壓心底的煩躁,才凝眉點頭道:“嗯。”
笑着目送着白祈離開,葉寂緊緊捏在一起的手才緩緩松開。
“活着……好好活着……”他小聲喃喃。
仿佛在遙遠的記憶裡……第一次見面時,小白也說過這句話。
八歲那年,他被季家的仇敵綁走,對方要求撕票,誰知綁匪兩頭通吃,殺了一個差不多的小男孩交差,轉手把他賣到了無名荒島的基地上。
那裡有一群差不多年齡的小孩,各個長得精緻無匹,但眼神空洞,麻木的舉止行動如機器人一般。
他害怕,他開始逃跑,可不管怎麼跑,他都會被抓回來。
穿着白色防護服的人,宛若幽靈一般,在他好不容易以為自己即将逃出生天之時,平靜地出現。
沒人傷害他,也不會有什麼懲罰,但就是這樣一次次地被抓回來。
麻木而殘忍!
他甚至在想,這群小孩……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樣?在日複一日的希望中經曆絕望,才會變成眼前的樣子?
季夜覺得自己快瘋了!
可他終于還是幸運的,在他被逼瘋之前,基地裡忽然有了動靜。
一群白色防護服的人護送了個小女孩過來。
明明瞧起來模樣比他還要小,但那女孩渾身的氣勢實在太過強烈。
他同其他人站成一排,季夜隐約感覺到,這群麻木的孩子終于有了點情緒,他們似乎……都很怕她?
女孩開始點名。“一号。”
“二号。”
“三号。”
清冷到極緻的語氣。
她最後走到季夜面前,擡睫,眸子裡沒有一絲溫度。
“九号。”
不像是在點名,而像是直接通知季夜:他是九号。
季夜不服氣:“我有自己的名字。”
她連眼皮都沒掀,季夜甚至沒看到對方是怎麼出手的?一柄黑色的手槍就這麼突然地頂在他的眉心。
冰冷,寒意,帶着死亡的恐懼。
季夜見過這東西,之前綁匪就是用它打死了一個男孩。
女孩平穩地拿着槍,仿佛捏着一個玩具,語氣依然清冷如雪:“九号。”
季夜狠狠地咬咬牙,雙手捏的死緊,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偏偏不松口:“我不叫九号!”
女孩有點意外,但眸中情緒飛快而過,她平靜地撥開保險。
聽着手槍出的聲音,季夜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他堅持地與她對視!
一眨不眨。
“砰——”
巨大的爆破聲在耳畔響起,他渾身一抖,卻并沒感覺到想象中的疼痛。
黑色手槍貼在他的耳邊。
那一槍打透了身後的靶子,正中紅心!
季夜感覺呼吸都快窒住了。
“别找死。”
“我——”
“先考慮如何在我手中活下去。”女孩的依舊清冷至極:“隻有活着的人才配有名字!現在,你叫,九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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