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和這才沒哭了,靠在霍池淵肩緩氣。霍池淵真叫他這模樣逗笑了,不過轉念一想,他的玉塵也不過才弱冠,正需要疼愛的時候。
在倉慶的最後幾月,他們時長住在校場的竹樓上,偶爾騎着無羁驚鴻去洪湖草原。躺在無盡的草原上,一同欣賞碧海藍天。
他們在三月後的陽春離開了倉慶,霍池淵說要帶蘇清和去鬼神廟還願,繞了遠路趕往鎮北。
終于找到霍池淵說的鬼神廟,卻發現隻剩廟堂廢墟,已經看不出原身是什麼模樣。
霍池淵踩着碎石往裡走了幾步,房柱高高立在風裡,柱面刻着蒼勁有力八個字。
白駒過隙,唯愛能止。
簡短八個字,涵蓋了兩人的前生今世。
厮殺聲仿佛還在耳邊,當年這座廟宇建在這一處顯得格格不入,霍池淵是抱着必死的心踏進來,他隻為求一個心安,比死更可怕的是,他想到蘇清和從此又是一個人了…
察覺霍池淵的異樣,蘇清和安慰一般抱着他的腰靠在他懷裡。
霍池淵沒問,他也沒主動說,陰陽相隔那幾年他是怎麼過來的,更沒有說他是用何等方式來尋他的。
這是兩人的禁忌,時至今日,蘇清和想通了,他都要告訴他,向霍池淵讨回上輩子度日如年的單相思。
這輩子,城牆跳過,戰争也沒能避免,鬼神廟給他們的成全便是現在,彼此攜手共度餘生。
“阿淵,我娘一家會來鎮北嗎?”騎在馬上,蘇清和靠着身後的人這樣問。
“會,他們要看着你風風光光嫁給我。”霍池淵笑道:“你所牽挂的人,最後都會陪在你身邊,因為他們都舍不下你。”
岱青未俞林,福安,林湘一家,還有遠在宮裡的霍年安。不論在哪裡,他們心裡總會記挂着一個少年。
在不遠的将來,未來的某一天,這一群人會像在他們成婚的那個島上一樣,齊聚一堂,再度暢飲,談不盡的世間奇聞趣事。
鵝毛滕雪飄飛半月,四方院子堆積白雪厚厚一層。臨近晌午,長廊拐角走來個穿暗紅色鬥篷的俊逸男子。
又過了排排海棠樹的小道,他跺了腳底的雪推門進去。
繞過素雅的屏風,終于在雕花窗下的案幾尋到那抹白色身影。他一手握墨筆,一手抱暖爐,趴在案幾睡得香甜。
外頭風大,霍池淵伸手關上窗,脫下自己的絨鬥篷披在他身上,捏捏他的小臉,輕聲道:“媳婦兒,用膳了。”
蘇清和睫毛撲閃然後睜眼,眼前的男人眉眼帶笑,美好得不真實。他扔了毛筆和手爐,撲進對方懷裡,觸到的那一刻,他笑了。
就像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裡沒能圓滿,現在夢醒了,有個叫霍池淵的将軍一直陪在他身邊。
平安喜樂,歲歲年年。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撤小闆凳啦,我把霍池淵和蘇清和的故事講完了。
他們現在在鎮北,長相厮守,對了今天他們那下雪了。
最後,番外不定時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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