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過了一會兒才恢複神智,他發現自己坐在椅子上,兩邊是張龍和張夫人,張龍一直握着李卿的手。
“孩子,你沒事吧。”張夫人關切地問道。
李卿說道:“沒事的,夫人,我還好。”
李卿的眼神很空洞,此刻他什麼都沒在想,不敢去回憶父親的事,不敢想接下來的事,也不敢面對自己現在的心情,甚至,沒有流下一滴淚淚,旁邊的章芸悅和瑪麗偶都哭成淚人了。
李卿隻是機械地聽着旁邊的人安慰他,自己卻強顔歡笑地表示沒事,聽到張龍跟他說:“我帶你回家,去見你爸爸最後一面。你也很想家吧。”
李卿點了點頭,心裡想着,是啊,我那麼想家,為什麼我沒有回去看看他呢。
現在已經沒辦法再跟爸爸說話了。
張家幫李卿和張龍買了第二天一早從京城飛往川省的機票,李卿在床上發呆,無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瑪麗開車子來帶張龍和李卿去機場,張學仁也在車上,他來送李卿,到了機場,瑪麗和張學仁也買了兩張機票,要陪李卿一起去李家。
飛機上,李卿沒有說太多話,隻是望着窗外出神,張龍也沒有打擾他。
飛機落地後,四人打車去李家。
李卿看着沿途的風景,城市有些陌生,村子還算眼熟,離開了五年,終于回到了家鄉。
在村口等着的是李卿堂姑,她一邊抹眼淚,說着沒想到哥哥就這麼走了,一邊帶着李卿去靈堂,在老宅子的廳口,四方桌上,擺着父親的黑白遺像和香爐,兩旁的長老讓李卿跪拜父親,給父親上香,李卿的眼淚默默流下,用力給父親磕頭。
拜完,李卿被安排坐在側桌,接待賓客。他迎來一批批父親的生前好友,一遍遍握手鞠躬,然後發現祖父李滄坐在角落,雙眼無神,嘴裡念念有詞。
李卿走到祖父面前,輕聲說道:“爺爺,我回來了。”
李滄這才擡起頭,看見自己的孫子,他慢慢咧開嘴,笑着握了握李卿的手說道:“娃兒,你回來咯,你長大咯。你爸爸……”說完老淚縱橫。
李卿在廳口坐下休息,李豐李升父子也過來吊唁,李卿起身跟李豐握手:“伯伯,謝謝你過來看我父親。”
李豐扶着李卿的雙肩說道:“李卿你回來了,以後有事就跟伯伯說,伯伯會管你的。”
說完去上了三炷香,然後走長老們面前,說道:“今晚就舉行族長任命儀式吧。”
長老們都沒出聲,算是默認了。
李卿默默看着遺像出神,又想起來跟父親小時候的事,又流下了眼淚,他似乎有很多想要說的話,想要思考的想法,但沒辦法一口氣都想完,都說完,隻是後悔,自己跟父親在森林的最後一面,自己竟然是責怪父親沒有救人而瞪着父親,現在想想,父親那種情況也是身不由己,自己瞪他,他該多麼傷心。
李升也上了三炷香,看了眼李卿,發現李卿沒注意到他,說道:“你真可憐,現在是孤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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