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孩子喝着喝着覺得梅花酒不過瘾,賀淩堯命人拿來了東宮藏的好酒。
“光祿寺送來的,聽說是直隸總督特意着人送回京的。”
“那我們今日可是有口福了,信陵郡主的膳食,太子爺的好酒。”俞景安起身給身旁幾人倒酒。“阿祯身上有傷,少喝些。”
“好。”劉祯聞了一下酒壇子。“好酒。”
幾個女孩子是不喝這樣的烈酒的,索性到一旁去聊天。
“欣然來年就十五了,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你就要及笄了。”雲玲羨感歎道,她入宮到尚書房那年才七歲,如今也有五年過去了。
“是啊,我們都長大了。”鐘欣然是她們中年歲最大的。
“那豈不是,你明年就要到宣化府去了?”秦珊之突然意識到。鐘欣然從小有一場指腹為婚的親事,與文家長子定下了娃娃親。文父前年升了宣化知府,舉家去了宣化,鐘欣然及笄後就要去宣化完婚。
“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啊?我們還能在這尚書房讀一輩子書不成?”鐘欣然寬慰她們。“誰能陪誰一輩子呢?”她走到桌子旁,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我敬大家。”她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好酒,我比你們有口福,這酒我以後嘗嘗能喝到。”
大家看着她這樣,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沈芙筠想問問她,喜不喜歡文家公子,但是她終究沒問出口。她此刻多希望時間能過得慢一點,把所有人都留在自己身邊。
到了晚上,四個男孩子都有些喝多了,賀岫绾扶着賀淩堯的,他時候還在口裡說着不醉不歸。幾個女孩子有些扶不住,傳了轎攆,各回各家。
沈清文醉的最厲害的,沈芙筠扶着他上馬車時,聽見他嘴裡嘟囔着什麼,她仔細傾耳去聽。
“小安,小安!”
沈芙筠以為他找俞景安還有什麼事,連忙下馬車想去找他。他剛下馬車,發現俞景安站在俞家馬車外,呆呆的望着她。俞景安看到她一愣,随後跟她道了别,上了馬車回家。
沈芙筠一頭霧水的上了馬車,她看着馬車裡醉醺醺的沈清文,她突然明白了什麼。
她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五哥啊五哥,唉。”
第二日各國使臣回國,柳将軍帶領的軍隊也要回崖州駐守,皇帝帶着滿朝文武在城樓上相送。沈芙筠一眼就看到了隊伍中的江夜辰,他曬黑了,也壯了,多了一份軍人的堅韌。等這支隊伍走遠,連背影都看不到了,她随大家一同回了尚書房。
值得一說的是寶月公主也回到了楚國,這件事還要感謝賀岫绾和沈芙筠,她們兩人到太醫院找林院判開了藥,這藥服下去會讓人嘔吐一陣。她們在比賽結束後悄悄的将藥給了她,讓她謊稱自己水土不服了,再交代太醫,告訴楚國使者,寶月公主還不回去會有性命之憂,這件事情皇帝是默許的。楚國使者也無法,隻得帶寶月公主回去了。
再過幾日,就是三月三上巳節。本來應該熱鬧準備過節的尚書房,此時氣氛卻劍拔弩張,所有人大氣不敢喘一聲。
“呦,今兒稀奇,換位置也不跟我說一聲。”賀容涵剛到尚書房發現自己的桌子被搬到了沈芙筠和賀岫绾的中間,兩人中間好似隔了一道天塹。
賀岫绾擡頭朝她抱歉一笑,吐了吐舌頭,沈芙筠隻埋頭讀書。
賀容涵坐到秦珊之身旁,小聲問她:“她倆吵架了?”
秦珊之點了點頭。
“因為什麼呀?”
秦珊之搖了搖頭。
随後尚書房裡就又開始一言不發,連師保和女師都感受到今天的氣氛不同尋常。
等到下學後,沈芙筠收拾好東西就悶頭往門外走,誰都不理。賀岫绾在後面叫她,她隻當沒聽見。
“甯兒,甯兒。”
沈芙筠充耳不聞,低頭往尚書房外走,直直的撞到了來找她的沈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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