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千鈞的布局,顧乘風猜對了一半。靈火瞞天陣的确與那瘴法有些關聯,不過靈火瞞天陣并不在瘴法之内,恰恰相反,他們三人早入了靈火瞞天陣。那黃煙滾滾的瘴法不過是掩人耳目之計,為防入陣者道行深厚察出異樣,付千鈞這才布下瘴法,有意叫入陣者發覺的。道行深厚如萬年靈芝也上了當,以為周遭異樣皆因那毒瘴而起,竟忽略了靈火瞞天陣的存在。
三人匿身于天罡獵月檠,飛了半盞茶的功夫還未逃出瘴氣,兩把合璧的寶劍更無半點異動。顧乘風心生疑惑,剛要施法,天罡獵月檠便脫離了毒瘴,朝那寫着“無花酒莊”的旗幟飛去了。
三人飛出法寶,各自現身。顧乘風、蘇榮收回兩把寶劍,朝那酒坊走去。酒坊内空蕩蕩的,牆角立一口半人高的酒罐,酒罐邊擺一張竹幾,一個男子背對門跪坐在竹幾旁,花白頭發拿一根木簪子束起來,發髻卻大而飽滿。由背後看去,可見他手執毛筆,在一張帛巾上寫字。再走近些,三人卻發現那帛巾上幹幹淨淨,點墨不存,而他手中毛筆,竟是空有筆杆的。
蘇榮道:“你那支筆又沒有筆頭,如何寫得出字來?”
那人并不回頭,照舊握着筆杆,在那帛巾上寫字,不緊不慢地說:“誰說沒有筆頭寫不出字來?當年姜太公釣魚,不也是不餌而釣嗎?”
他說着話,将筆杆一丢,左手朝帛巾上一拍,隻見氣波漣漣,由他左掌散播開去。顧乘風、蘇榮還未回神,他們同萬年靈芝已經身處酒坊之外,毗鄰那悠然轉動的水車了。
“師兄呵,這是什麼法術?”蘇榮問道。
顧乘風滿面狐疑,道:“白澤觀移形換位的法門也有數樣,方才那人所使的,卻不像白澤觀法門。”
“因為他法術還未施展,我們已身處酒坊之外了。”萬年靈芝道,“你們道行尚淺,看不出他方才法門的破綻。他方才那一掌,雖則元氣豐沛,卻無血魄支撐,實在是無源之水。既然是無源之水,又怎會有這般移形換位的效力呢?”
蘇榮問:“難道還有别人在這附近?”
酒坊内傳出聲音:“好眼力,可惜今日你們全部要死在此處。”
隻聽“唰”的一聲,一支筆杆由那酒坊飛出,筆杆内又射出十餘金針,分作三股,各攻顧乘風、蘇榮、萬年靈芝。顧乘風、蘇榮化出天罡獵月檠和白龍劍,與那些金針鬥法,萬年靈芝則疾蹲馬步,由右手五指彈出五根金絲弦。那筆杆即将飛抵三人時,方才那花白頭發的男子現出身形來,右手握住筆杆,左手抖出一卷長長的帛巾,試圖将三人卷在帛巾之中。三人或施掌氣、或放雷釘,卻未傷那帛巾分毫。
萬年靈芝見狀道:“以寒氣攻之!”
顧乘風、蘇榮各以冰寒之氣化于掌刀,朝那帛巾攻襲。萬年靈芝索性以左手抓住帛巾,随即震斷左臂。隻見其左臂延展如繩,眨眼功夫已同那帛巾合作一股。萬年靈芝再閉目默念一句心咒,帛巾連同他左臂頓時爆裂,化作漫天血水。他再睜開雙眼,仰面張嘴,将那血水吸入口中。
此刻那花白頭發的男子正與蘇榮近身打鬥,萬年靈芝朝他噴去血水,他躲避不及,渾身上下叫血水沾了大半。血水侵染之處,無不青煙急冒、焰火驟起。那男子慘叫一聲,登時沒了蹤影。氣波由那男子咽喉漾開,三人又身處酒坊之内了。隻是這次酒坊又大又擠,酒罐酒壇大大小小堆在酒坊兩側,仿佛飽滿的石榴籽,互不相讓地盤踞着自己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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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榮問:“萬年靈芝呵,那人去哪裡了?”
萬年靈芝尚未作答,不遠處一口酒壇轟然碎裂。酒壇的碎片攻向三人,萬年靈芝右臂一揮,便将碎片化作齑粉了。
蘇榮喝道:“真真是個鼠輩,藏頭露尾,可憐至極。”
萬年靈芝聽罷,仿佛有所觸動,左右盼顧,回頭看看酒坊外的竹林,道:“我們中計了。”
顧乘風道:“莫非我們正在靈火瞞天陣中?”
顧乘風一語未盡,那花白頭發的男子已由一口酒缸飛沖而出,朝三人連劈數掌。萬年靈芝雙掌一攤,由指尖迸出十道電光,齊聚到那男子身上。那男子還要抵抗,卻叫電光逼得倒退數丈,以至于身子撞斷一根房梁,沖出了酒坊。萬年靈芝再抟身沖向高空,随即足上頭下,朝地上東南西北四方各打一掌,落在書有“無花酒莊”四字的旗幟邊,雙掌擎天。八縷磷光由他掌心飛出,六縷落在竹林裡,兩縷落在小溪中。那八縷磷光墜地,各自漾起一瀾氣波。氣波所到之處,景物都生出異狀來,有的竹枝稍密些,有的竹葉又多有枯黃之色,有的甚或多出三兩蕨草,有的竹枝又呈妖斜橫逸之态。氣波全漾開去,酒坊邊的水車沒了蹤影,門前多了一片臘梅花,枯樹樁變成一根孤零零的圓柏,旗幟也不見了。酒坊門口憑空多出一方竹幾,竹幾上擺一支筆山,架着兩支無頭的毛筆,一支楂筆,一支屏筆。
竹幾後頭跪坐着方才那須發灰白的男子。顧乘風三人走到他近處,他凝神看着三人,道:“我們總幫主的飛花蔽日陣精妙絕倫,想不到你們竟有本事破法。”
“飛花蔽日陣?”萬年靈芝讪笑道,“這陣法倒隐蔽,可要說精妙絕倫,實在言過其實了。我看你們總幫主别的不會,自吹自擂卻很有兩下子。”
“你這黃毛小兒,竟敢口出狂言,侮辱我們總幫主!”
蘇榮笑道:“你真是有眼無珠。萬年靈芝怕是你們總幫主見了,也要喊聲老前輩,你竟喚他黃毛小兒。”
那男子不免愕然,盯着萬年靈芝上下打量,再問道:“我這無花酒莊平日裡别無訪客,便是遠近的妖精狐怪,也從不敢進犯半步。你們三個今日來,究竟是敵是友?”
顧乘風拱手道:“這位兄弟,今日我們來到無花酒莊,确有一事。至于我們是敵是友,便看你把我們當作敵人,還是朋友了。”
“有話直說。”
“看來兄弟是個爽快人,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顧乘風道,“我們此來是為了一個道長。”
“什麼道長?”
“這位道長法号玉衡,是丹霞山玄鶴七傑之一。”
那男子撇嘴一笑,拿起竹幾上的屏筆,作出寫字的姿态,道:“你說的這位道人,我未曾見過。莫非你以為我這無花酒莊裡藏匿了此人?
蘇榮道:“你自然沒有法子囚禁玉衡道長,但是你們總幫主就未必了。”
那男子說:“總幫主雖練得一身仙門道術,并不與仙魔二界來往,你們說總幫主囚禁了丹霞山上的道士,可有真憑實據?”
顧乘風道:“若有了真憑實據,我們也不會與你廢話了。我勸你審時度勢,莫要為别人丢了性命,到頭來竟上了人家的當。”
“你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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