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長生宴已經過去了兩天,但楊柳和常穎兒吃飯仍有一些不适,連吃了兩天的素菜沒有沾一點葷腥。
“師兄,我聽說不遠處有個戲班子遊行過來唱戲,去聽聽怎麼樣?喝點茶水消遣一下。”
常穎兒蹦蹦跳跳地走進客房,她說完也不等楊柳同意,抓着楊柳的胳膊就往外面拽,楊柳拗不過她,便跟着她一路來到了勾欄,一些遠道而來的戲班子唱戲都是在這裡的。
楊柳丢給一個下人一塊碎銀,兩人就被帶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包房,視野很開闊,正好能俯瞰整個戲台。
等了約莫兩柱香的功夫,台子已經搭的七七八八了,敲鑼的打鼓的唱戲的也全都湧入了戲台,張羅着自己的工作。
現代楊柳也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咿咿呀呀地唱着,這個世界的戲曲和他所在世界的戲曲内容完全不同,他也根本聽不懂他們在唱些什麼,不過這種放松的氛圍确實很享受。
隻聽得那黑白臉的醜角猛一跺腳,呔的一聲,戲台後面的幕布被緩緩拉開,一個容貌秀美的花旦用拖地的長袖半掩着臉龐,踏着小步子一步一步走到台前,頓時台下的所有觀衆都被她的容顔吸引了過去,雖然濃妝豔抹,但這些胭脂俗粉也掩蓋不了她原本就絕美的容顔。
楊柳也不例外,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花旦,手中吃了一半的茶點都忘了塞進嘴裡。
常穎兒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面,猛的站了起來,吓了楊柳一跳,楊柳瞥了她一眼,卻見她雙拳緊握,眼含熱淚地盯着那個花旦。
“怎麼了?”
他看了一眼台上正表演的花旦,又看了看常穎兒,有點摸不着頭腦。
“絕對是她!”
常穎兒激動的心情已經溢于言表,她扭頭指着那花旦對楊柳說道:“絕對不會錯的,她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師姐啊,我們一同在一個戲班裡面學藝,不過我太笨了,被師傅趕了出來。”
“這麼巧嗎?”
楊柳有些驚訝,他們剛來這京城不過三四天,就遇上了一個戲班子來表演,裡面的花旦還是常穎兒失散多年的朋友,怎麼有點童話故事的感覺?
“也不算是巧合了,我們失散之後她也離開了原來的戲班子,之後我即使再窮,遇到了戲班子表演也要去看一看,說不定我的好朋友就在那裡面呢。”
常穎兒雙手抓住欄杆,那迫不及待的神情好像要飛過去連忙和那花旦相認一樣。
“還好,不是什麼壞事就成。”
對于這種場面,楊柳是沒辦法共情的,他從小到大一個朋友也沒有,不知道這種破鏡重圓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戲台子上那些戲子咿咿呀呀再唱了半個多鐘頭,這場戲曲表演才終于結束,幕布剛剛拉上,常穎兒就飛也似的跑下樓,沖到那班戲子的包廂前,楊柳也快步跟在她的身後,生怕她出了什麼事。
“爺,小姐,咱這戲子都在裡面拾掇呢,是不能進去的。”
一個下人露出一絲為難的笑容,張開右手擋住了常穎兒。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讓開!”
常穎兒見友心切,想要強行突破進去,奈何力氣太小,根本扳不動那下人橫着的胳膊。
“這位小哥,通融一下,就讓我們進去吧,我這妹妹對那花旦喜歡得緊,想要和她聊一聊。”
楊柳從荷包裡掏出一塊碎銀塞進那下人手裡,微笑着說道。
那下人收了銀子,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表情,但還是把橫着的手放了下來,說道:“爺,您二位可不要意氣用事,這花旦出了啥事小的這做下人的可擔待不起。”
“明白,明白。”
楊柳投出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便推開了門。
包廂不大,裡面充滿了汗味與脂粉氣,那個黑白臉的醜角臉上的妝容已經擦去了一半,看到有兩個衣着華貴的人推開了門,連忙站起身來:“這位爺,您有何貴幹?”
“穎兒?是穎兒嗎?”
楊柳還沒開口,那花旦就驚呼一聲,快步走到了常穎兒身前。
“師姐,是我啊!我是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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